母亲老了

一个多月没回家的女儿见了母亲回来跟我说，我发现姥娘又老了，头上的白发又多了，我因为经常见面，还没有感觉到，今天，我仔细端详母亲，真的发觉了母亲的老态。

今天中午炒了一个蒜苔炒鸡蛋，母亲一口蒜苔也不吃，我说是新蒜苔，很好吃，你尝尝啊，母亲咧嘴笑了说，你忘了，我的牙咬不动啊，我一抬头，母亲稀疏的门牙因为牙龈萎缩，显得更长了，露出来很难看，可是我竟然忽视了，很早我就想带母亲看牙医，可是母亲说啥也不去，说不耽误吃饭浪费那钱干什么。眼看牙齿越来越长，硬的东西都不能吃了还死犟，唉，真拿她没办法，我说，你的牙不能再耽搁了，明天我们就去看牙，母亲还在犟，女儿也发话了，姥娘，再不看就来不及了，母亲才稍微有点妥协。

吃过午饭，因为院子里的杏树上有了蚜虫，母亲想找农药打打，可是忘了农药放哪儿了，她佝偻着背在院子里四处翻找着，她说那天她刚收起来放好，今天就怎么也找不到了，看来真是老的不中用了，她自言自语地说到。嗨，我也总忘事，甭说你了，我安慰她道，别找了，还是改天再打吧。

母亲在院子里种了点蔬菜，小狗老爱跑进去玩耍，母亲只得把它栓起来，母亲低头小狗栓绳得档口，我站在母亲身边，仔细地端详了母亲一下，真的，母亲原来稀疏的白发又添了很多，背更弯了，粗糙苍老的手，关节粗大，老茧遍布，一看就是长期从事推车刨地等繁重的农活造成的，一点也不像女性的手，我心里一阵酸楚，唉，母亲真的老了。

有人说，父母在，家才在，这个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家，父亲已经走了，只剩下母亲孤单地守着这个诺大的庭院，现在我只希望母亲能够安康健在，这样我们还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如果母亲不在了，我们就彻底失去了家。

我知道，母亲不愁吃不愁穿，只怕的是精神上的孤独寂寞，父亲走后这几年来，我几乎推掉了一切聚会和应酬，每天中午都会驱车十几里地回家陪母亲吃饭，母亲因为我来，格外有精神，今天包饺子，明天烙饼，一大早就问我今天吃什么，有时我提前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不要做饭，我会买一些好吃的。我们娘俩边吃边聊，吃得格外香。有一个段子说，一个独居老人最大的安慰是有人陪着吃饭，这话我坚信不疑。

父亲的猝然离世，让我深深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和无奈，今天我愿尽我最大的力量，陪伴好，孝敬好母亲，让她老人家开心一点，让她陪伴我们走得更久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