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森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在商业局给局长写字,为了推广扶余百货一商店先进典型事迹,领导提出要“讲一套、展一套、演一套”,派我去蹲点。这讲一套好办,我写典型经验材料犹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这展一套虽然麻烦一点,也好办,与公司、商店领导共同研究确定内容、展线以后,我承担起草板面词、解说词和特写镜头的摄影与放大;聘请文化馆工艺美术和绘画大师雕雕琢琢、写写画画,也就成了。这演一套可费了一番周折,原来这个商店有传统的保留节目:湖南花鼓戏“送货路上”;单出头“洪月娥做梦”;二人转“送俺队长上大寨”,我原来想,在编几个群口词、三句半、快板书就行了。领导不同意,说,要编排一个适应大好形势、有故事、有情节、欢快流畅的二人转。这真是逼着鸭子上架,我便硬着头皮,搜肠刮肚写了一出二人转“小老板回村”,唱词写出来了,自我感觉良好,但谱曲我是一窍不通,于是,领导出面把原来在新城戏剧团,已调到油田的初中时的同学郑志和新城戏剧团乐队扬琴手(领奏)杨柏森请来,在一个多月排练、演出交往中,我与他们结成深厚友谊,给我留下一段难以割舍的二人转情怀。
杨柏森他俩开始谱曲时,就让我着实的“尴尬”了一把,我写的唱词让两位专业人士见笑了,郑志说,“老同学,你写过唱词没有?”我说,头一次写;他说,你写的这不是唱词,是诗歌。我一时莫名其妙。杨柏森在一旁看我真是不懂,便解释说,二人转跟其它戏曲、歌曲一样,主要讲韵口,在谱曲中,最后一个字,忌讳使用汉语拼音的第四声,因为这个声调是短促的,不容易托腔,一旦托出去就拐不回来了。比方说,“领导咱们有方向”这个“向”就是第四声,在添谱时,把音乐給堵得没份了;如果换一句“领导咱们奔前方”这个“方”是第一声,这托腔一出口就顺耳,咋拐出去,还能咋拐回来。
明白这个道理以后,我便把唱词按着既能上口又不改辙的原则,从头到尾又修改一遍。在排练中,柏森一边当导演,一边用扬琴来指挥乐队,记得当时板胡—赵长才;唢呐—王世民;二胡、三弦—吴迪;琵琶—郑志;打板—王韵香;演员赵文发、牛淑春。后来借调的赵文发有事回单位,掉头了,吴迪和王韵香就冲上去救场。闲暇时,我饶有兴致地吹起口琴和乐队一起合奏广东音乐步步高、金蛇狂舞;给大伙讲梦。柏森给大伙讲省里一个叫那炳晨的二人转编曲老前辈,为了创建吉剧,搜集、整理传统的曲目,下乡追踪老艺人千辛万苦、风餐露宿的故事。其中我对这位老前辈在农村集镇大车店的大炕过夜,怕爬到身上虱子,脱得光光的睡,把衣服裤子吊在粱托上的故事,记忆忧新。
在与郑志、杨柏森两位交往中,我学了不少二人转的奥妙,就“小老板回村”这出戏而言,我初步懂得了开始冒段用胡胡腔、喇叭牌子;描写景物用西口韵、文咳咳;情节、叙事用红柳子、三节板、大救驾;结尾用抱板、武咳咳,曲调之间衔接自然、流畅,天衣无缝。时间长了,这出戏从头到尾我都能唱下来。这段时间,我一直陶醉在二人转艺术魅力之中。
以后,我由爬格子做“作文”的秘书,几经周折,归队当上了算“算术”的会计教员,逐渐把这段二人转情怀淡泊了。
世纪之交,当年的二人转“小老板回村”作曲、指挥兼导演杨柏森以一曲“大姑娘美”一举成名,此后,一发而不可收,为赵本山的《刘老根》谱写了主题歌《圆梦》、马大帅的主题歌《活出个样子给自己看》;为何庆魁、高秀敏的《圣水湖畔》创作了主题歌《唤醒》。业内人士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作曲家不得不刮目相看。现在,杨柏森已经成为吉林省乃至东三省、全中国二人转曲艺改革的领军人物。
七十年代,杨柏森曾参加满族新城戏《铁血女真》的音乐创作,并获第二届文化部文华奖。[1]创作的歌曲有《找情郎》(获长白山文艺奖)等。八十年代后,九十年代初,杨柏森开始涉足电影、电视剧的音乐及表演工作,创作了电影电视剧《男妇女主任》、《我爱我孙儿》、《嗯唉哎嗨呦》、《农家十二月》、《小城交警》、《大山嫂》、《种啥得啥》、《关东金王》、《关东渔王》、《矿哥矿嫂》、《圣水湖畔》、《美丽的田野》、《永远的田野》等剧的全部音乐、歌曲、主题歌。
05年初,已经退休了的我,被聘为松原市政府驻北京联络处会计顾问,一天下午,我到主任室汇报完工作出来,对面208房间的门敞着,我往屋里面看一眼,呀呀!杨柏森和何庆魁来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杨柏森都认出来了,他大声说,这不是梦先生吗?我径直进入房间,与他握手,问他啥时到北京的,他说,才到,听王强说你在这呢,正想看看你去,没想到碰上了……他转过身问老何,你俩认识不?老何看着我,摇摇头,柏森介绍说,这位是我薛大哥,是咱扶余老乡,外号薛大学,当过专卖局长、财政学校校长、会计所所长,退休以后老冯(冯帮国,已故。当时驻京办主任,后调回松原任审计局长)就把他拽到驻京办事处这儿来了。老何一面跟我握手,一面很诧异地望着柏森问道,我方才没听错的话,这位大哥姓孟,怎么又姓薛了呢?柏森笑着解释说,跟大哥开玩笑,我俩是三十年前的老朋友,当年我俩在一起排节目,没事儿时候在一起扯淡,大哥给我们讲他的梦,今天没讲完,明天接着讲,简直成了电视连续剧了,都给我们听傻眼了,后来大伙都管他叫梦先生,有时在街里碰上了,我不问他别的,就问他最近有啥梦段子。大哥的梦一点也不土,很前卫,就是放到现在也不过时。我跟老何说,咱俩过去不熟,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秀敏咋没来呢?老何说,她上松花湖去了,赶一个场子。柏森说,两位大哥坐下唠,坐下唠!落座后,老何又接起梦的话题,打开了话匣子,他慢堂斯文地说,梦这玩意,有时是很离奇的,有一次,我写稿写到半夜,这脑袋咋也不转轴了,在一个情节上,卡住了,写不下去了。我想,别这么憋了,干脆睡觉!你说怪不怪?后来做梦梦到了。柏森笑着说,别扯了,你那是没睡着,还接着思考呢。老何很认真地说,我确实是睡着了,等我梦到这个事儿时,已经亮天了,我就起来接着写……我这梦啊,还有个怪事呢,最近这几年,虽然做的梦千变万化,但总也不离开一个地方,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出去了,千辛万苦地走哇,走哇,甚至飞呀,飞呀,你猜咋的了?又绕扯回到老窝了。说到这,老何又转了话题,问我,你认识秀敏?我说,八十年代末,我们财政局和新城戏剧团、县曲艺团是友好关系单位,经常在一起联欢,那时柏森当副团长,顶名上将的我们都很熟。柏森说,你们系统好像是排个什么节目,你还来找我求援,我把褚夫(著名丑角)派去,帮你们导演。我说是我写的一个小品叫《屯大爷交税》,柏森问,你扮演谁?我说,“屯大爷”。当时虽然录了像,可惜没刻碟,后来磁带都跑磁了。
何庆奎与高秀敏时隔半年,也就是这一年的八、九月份,著名二人转表演艺术家高秀敏忽而驾鹤西去,听到噩耗,我立即打开网页,看见柏森掺扶着老何,老何悲痛欲绝,他哭诉着说,我心中这棵大树连根拔起来了……。
是啊,为了传承东北二人转艺术,一代又一代老艺术家倒下去了,他们前赴后继,矢志不渝,以生命为代价,终于迎来了二人转舞台百花齐放、绚丽多彩的今天。但是,东北二人转改革的路还是刚刚起步,以后的路还很长,从沈阳的“刘老根大舞台”,到长春的“和平大戏院”,各种流派的二人转乃至“二人耍”,都粉墨登场,鱼龙混杂。这门具有三百年历史、带有浓郁地方色彩、老百姓深深喜爱的东北二人转艺术,面临新的考验。是以俗为雅的“说口”为主,还是以雅为俗的“唱口”为主,各个门派各执一词,唇枪舌战,莫衷一是,结果如何,还需要时间来检验。”关于二人转的发展,杨柏森始终认为唱是根本,不能丢的,“如果二人转没了唱,没了剧情,还怎么转?二人转并不完全是说口、杂耍,现在才艺展示有点过了,而二人转应该回归传统,找回唱段和情节。”
为了使二人转回归传统,找回二人转雅俗共赏、土香土色的唱段与画出画入、魅力无穷的舞蹈艺术真谛,捍卫二人转以唱为主的风格,著名作曲家杨柏森继那炳晨之后已经义不容辞的扛起了这杆大旗.并探索用交响乐的音乐形式来诠释二人转的艺术内涵。
歌曲《关东情》是由著名二人转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闫学晶演唱,是由我国著名作曲家杨柏森根据二人转四平大鼓调改写的一首大鼓歌[1],描述的是关东的“三怪”与“三宝”的歌曲。 获奖 情系扶余乡亲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当人们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玲听以二人转基调为主旋律的交响乐《圆梦》、《黑土地情思》、《东北风》、《关东畅想曲》的时候,都会振臂欢呼:我们翘首以盼的乡音乡调终于登上国内最高的音乐殿堂了!(有关我的二人转情结内容请参看《过年》闹新春—3)
为电视连续剧巜乡村爱情》片头谱曲 在《马大帅》中客串退休文化局长 杨柏森不仅作曲,还在刘老根,马大帅中客串人物表演 参加全国优秀流行歌曲吉林省评委 马大帅插曲 练好功,演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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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痴顽
柏森是吉剧团当今掌门人。我春节后多次去关东剧院看公益性演出。尽管我一面认识,对松原老乡也不怠慢,平易近人。他刚六十岁,把吉剧搞的很热。
薛兄此文很具有专业性,把曲牌等通俗的诠释了,松原人为您骄傲!
编剧宝山
欣赏薛老师的优美文笔,谢谢!
非著名词作者
原来你与杨柏森那么厚的交情。薛老师也该发挥自己的优势,辉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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