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
等一场浪迹天涯2018年7月,高考完第一次来到厦门,去找书里写的“大冰的小屋”,在小巷深处找到了那间开着一扇窄门的小院和院子里围着歌手听歌的一群人。
看了看散落在地的酒瓶,摸了摸书包里的钱,第一次离开家的女孩一边想着下次再来,一边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2018年9月,来到厦门求学后,兴冲冲地去了曾厝垵,来到熟悉的旧址,大门紧闭,空留“已搬迁”三字。
跑到海边打电话给闺蜜大哭一场,只觉得所有错过的人和事果然日后都来不及弥补。
2018年11月,终于找到了搬迁后的小屋,第一次来酒吧,来之前还一本正经地跟爸爸和辅导员报备。点了一瓶风花雪月啤酒,像做坏事的小孩一样抱着书包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里,隔很久抿一口酒。
然后第一次听到很多mp3里存的歌的现场版,听到很多好听的原创民谣,听到《忆》。也是第一次见到老G、吴奉陽这些活生生的小屋歌手。
2019年7月,第二次来到小屋。老G去了丽江,其他人也不知所踪,只剩下吴奉陽一人还在,一进门正好看到他抱着吉他在低低地吟唱,让我有些许熟悉感。
我坐在他旁边说,我要听《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奉陽看我一眼说,冰哥的歌。然后他开始唱,我开始红了眼眶,手里拿着瓶已经空了的风花雪月。
等一场浪迹天涯刚刚,突然发现手机里录着那天要奉陽给我唱的《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一时兴起去看他微博,结果看到了他闭关出走、来年再见的话。
泪眼朦胧中,高兴又不舍。下午三点开场,晚上两点打烊,在拥挤的小屋里朝九晚五的唱歌的人们,是不是又攒够了钱去浪迹天涯了?
高兴的是,我理想中的他们就是应该这样洒脱随性,不应该被束缚在一个充满商业气息的市井里。
不舍的是,去年我认识的所有小屋的歌手,全部都离开了。下次去,都是新面孔了。
等一场浪迹天涯十六岁那一年,老师让写以后的目标。
我写了一句,有梦为马,随枝可栖。
爸爸问,随是随便?
我说,不是,是随心。
吾心安处即是吾乡。
“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说这句话的人叫大冰,高中时他写的书被我们这群每天沉浸在题海里的学生党互相传阅、一看就停不下来。
似乎每个人都向往那样洒脱随性的生活。
可是最后,似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能通向安稳生活的路。
我呢,这句话让三年前的我有了选择的勇气,却让如今的我惶恐不安。
并不是谁都有浪迹天涯的资本,也不是谁都耐得住朝九晚五的平淡。行至途中,越来越怀疑自我、越来越动摇观念。
少年不识愁滋味,以为只要“想”,就可以“得”。
懂得越多越不安,旧的观念摇摇欲坠。
有时候很想问问几年前的自己,如果一切能重来……
算了,如何能重来。
等一场浪迹天涯厦门有大冰的小屋分舵,怎么说呢,这个地方或多或少被我当成忙碌之余喘息的地方。
穿过繁华熙攘的街道,在某个拐角找到这家店,点上一瓶风花雪月就能听一晚上的歌。我还有个执念,一定要听《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没听到坚决不走。
前两天去,除了泪迹斑斑的烛台又高了许多,小屋没有变:那瓶风花雪月还是那个味道,不辛辣、略苦涩。
可是那个说我想给女朋友唱首生日歌的人不在了;
那个抱着吉他笑着说我以前是卖保险的男孩也不在了;
歌手老G又写了首新歌,去了丽江,去年听他唱的一首正在写的歌也已经在网易云上线了;
我曾经单曲循环了三十三遍的《忆》,新来的歌手都不会唱了……
等一场浪迹天涯说到底,不会有任何事物停在原地,只要你一彷徨、一犹豫,时间就替你做决定。
就比如,去年会在小屋里傻呵呵地合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的姑娘,如今坐在角落里为一首乌兰巴托的夜沉默不语。
人总是一步步、一步步、不由自主地走向未知的生活,一回头,恍若隔世。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可今日之我,似乎并不是曾经的我想象的模样。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百思不得解。
不对,我连百思的闲情逸致都没有了。
这让我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变成不想成为的人。
等一场浪迹天涯那天听完了最后一首歌,陽哥抱着吉他说:“对错一念之间,善恶也是一念之间,万事非左即右。左转是佛门,右转是红尘。张口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
从他的话里,我听到的无非两个字,脱俗。
人们形容漂亮的女孩子总爱用“清丽脱俗”这个词。可是,你我都是俗人并且俗事缠身,如何脱俗?
不过,奉陽好像是悟到了。所以在我去了小屋的第三天,他一句“闭关一年,厦门续缘”就浪迹天涯去了。
是啊,熬得住朝九晚五的人,的确有资本去浪迹天涯。
等一场浪迹天涯唱歌的故人已不在,听歌的女孩也红了眼眶。
喝完这瓶风花雪月,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罢。
路还这么长,朝九晚五的人不要沮丧,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一场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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