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说灌村(一)

       

平说灌村(一)

          四月三日下午，天空云层中露出了久违的阳光。多日压抑在心里的沉闷，随着阳光的出现而消散了。出去走走，正有此想法时，平打来了电话，说是要到灌村龙新村走走，帮朋友办一些事情。

      一路上，平很健谈。他讲着他的父母，讲着儿时的伙伴。他的父亲是惠州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解放初期，被派到从化工作，是吕田人民政府(三区)区长。在灌村人民公社成立时，又被派到灌村任党委书记。平的母亲是灌村的妇女主任。平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灌村度过。由于父母工作很忙，他的童年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他们住在灌村石坑墟，周围都是农田村庄，东面不远处是高耸入云的五指山，南面是连绵不绝的凤凰山脉。大山里到处都是原始森林。森林里有山猪，黄猄，大禽蛇等动物。平经常和他的玩伴一起，到大山的山溪里捡石螺，捉鱼仔，到树林里打雀仔等等。

    有一次，他和一位比他大几岁的玩伴来到大森林里。他的玩伴爬到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发现一条大禽蛇。他静静地脱下外套，准备快速盖着蛇头，把蛇打死。一不小心，外套掉到地下。他伸手示意叫平拿竹杆把外套顶上来。当平把外套顶给同伴时，大禽蛇发现了他们。它昂着头，伸着长长的蛇信，准备发起攻击。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同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外套盖着蛇头，用手死死扼着。大禽蛇激烈的反抗差点把这位同伴推落树杈下。好在树杈很大，他的同伴力气也很大，最终扼死了大禽蛇。也许是受同伴的影响吧，他们抬着十几斤的大禽蛇回家时，平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平讲着往事，观赏着沿途的景色。整条灌村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低矮的泥砖瓦屋大部分已被两三层楼房代替。泥沙石子的村道已变成水泥混凝土的村道。路面宽阔，昔日落后的交通状况已从根本上得到改善。不过，大山里的原始森林不见了，原生态的环境已被人工彻底改造，一层层的梯田种着各种植物。荔枝树或其他果树已种植到半山腰。此刻，许多的荔枝树正长出嫩梢，翠绿的果林被红色嫩梢所点缀，漫山遍野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不过，现在才长出来的嫩梢会严重影响荔枝的开花结果。有果农说:"今年荔枝遇到小年，产量不会高了。"荔枝产量高时，价格会很低。因为人工贵，有些荔枝挂在树上，果农甚至不愿去摘下来卖。今年荔枝开花少，价格或者会高，果农却没有多少荔枝可卖。这是一直困扰着灌村果农的一个大问题。

平说灌村(一)

    没有了原始森林，许多大的动物已经绝迹。田地大量种上果树，往日的农耕操作已很少见到。春耕春插本来是繁忙的季节，现在只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在抛插秧。抛插秧时，不再用弯腰弓背，舒服多了。那种机耕人忙，上午一片白茫茫，下午遍地秧成行的景色不再有了。见到几个人在插秧，我也抓紧机会拍了一些相片，或者将来，真的会成为"历史的一瞬"。

平说灌村(一)

     

平说灌村(一)

          我们来到一户人家，主人是位五十多岁的农民，现在买了一部货车，在农闲时搞运输生意。像他这样的农民很多。果树长大后，不用花太多时间去照顾，他们就用大部分的时间去做小生意或者打工。年轻人基本上都到了城市工作。主人的子侄都有自己的公司，在城市里买了房屋。平和我坐下后，主人沏着茶，聊起了往事。当平讲起打死大禽蛇的同伴时，主人也记起来了。他说，这个人力气很大，在文化革命时，是红x派的头头，身上还有一支手枪。平也记起这件事，说这支枪可能是假的。当时枪支管理不严，这种情况是很普遍的。主人的父亲，是当时东Ⅹ派的头。他懂民间武术，力气也很大。当讲到这些事时，屋主的弟弟也来了，他们八十多岁的父亲也来了。见到故人之后，老人很激动。他望着平，连说:“像，像，很像老书记。特别眼鼻口，很似老书记。"接着他回忆起平的父亲，办事很公平和认真，重调查研究，不会片面看人和事。他当时是生产队队长，处理一些事时会有争执，反映到公社里常受到领导批评。他也不服气与领导争吵起来。这时，书记来了，全面分析前因后果，指出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对的，重事实，讲道理。这样，他也就比较能接受批评。"何书记实事求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一错百错，一对全对。处理问题公平公正。我当时只服何书记。"老人还说:“何书记当时走遍每一个生产队，与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来到我们村十几次了。每次都参加劳动，访贫问苦，调查研容，解决问题。到我们家吃饭时，每次都交足伙食费。你不让他交也不行，说是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说着，还透着丝丝自豪:“在文革时，两派争吵不休，有时还打起架来。还是何书记先说服我，要我们主动离开，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些同伴不肯离开，我一手就把他们扯开丢出去很远。也不知自己当时的力气为什么这样大。"五十多年后，还听到当事人在称赞平的父亲，一家人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地方的父母官能被当地人传颂，可见他当时的贡献和为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官员的所作所为，人民心中都有一本帐。在文革中，何书记还是避免不了被批斗的命运。这期间，全靠这些村社的底层领导和群众的保护，他才得以顺利度过难关。

        历经几十年风雨，看尽世态炎凉。以为领导和群众之间的鱼水情一去不复返了，迟暮之年还是怀念，有所祈盼。故人已去，高风犹在，足以影响后人心态。望着故人之子，已觉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必要。老人吩咐儿子，要尽心尽力，帮助平解决问题。平的问题说难即难，说易却易。平也像他的父亲一样，公平公正，实事求是，付出自己应该付的。在融洽的气氛中，一件似乎有点难解决的问题，经过一个晚上，顺利解决了，有关方面都很满意。至于是什么问题，请听下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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