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我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在外独行耍了那么多地方,也终于要返校了。天还没亮,鸡还没鸣,闹钟还没响,可我全身的细胞已经开始叫嚣:起来了,起来了!也确实,我已经很清醒,尽管还未把假期在城市里形成的夜生活习惯改掉,昨晚睡得很晚。
我翻来覆去,给大脑作思想工作,我需要补觉!否则,亢奋一时,困倦一天。然而,未果。我给自己擦了把汗,为接下来的一天能否精神满满而担忧,很担忧!若是第一天上课就睡着,那还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我像傻瓜一样,望着天花板自个想着事情,挖了个大大的脑洞,然后傻乎乎地跳下去,把自己埋了。以此来消耗时间。
在耐心快要耗完时,我抓起旁边的手机看时间,未五点!还真早,可是我要时间快点过啊,时间老人你就当回月老吧,我要赶快投进亲爱的八三班怀抱。
我打开相册查看八三班人员名单,呐,赞耶,吾家同桌又相遇,晓越同志,往后一年请多关照。我不会吐槽你的,然而,你觉得那可能吗?那绝对是假的,我会很兴奋地告诉你,期末测试我的思品分数又多你一分,我这算不算打击你的玻璃心?你可一定要坚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其实,我已经想象出你对我翻白眼的样子了,哈哈,来吧来吧,好久不见,等会见。
继续看,好吧,太多不认识,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大家的名字,直到,在一个名字面前卡住了,不会读了,我不会读(潮汕话不过关)。让我呆滞的大脑恢复下死机状态,这名字跟“罗志祥”同音啊,我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终于缓过神来,更好玩的是潮汕音就是“吉祥”,嘤嘤嘤,好兆头。咦,不对,我突然产生一种听过此号人物的错觉,错觉?真实的错觉?
恍惚间又好似想了起来———那时我把学长的画放在文件夹里,新杰正好看见,扬起眉毛说:“画得不错嘛。”我一听,忍不住得瑟:“那是必须的,学长画得本来就好看!”“志翔也会啊!,也可以画得这么好!”他说。———于是乎,这鼎鼎大名我就给记住了。
……
脑洞大开的我终于耗到天亮了,我把妹妹从床上拖起来,义正严辞:“新生报道要早啊,快起来。”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不可忽略的是我自个想去转转。太晚就没时间啦!咂,瞧瞧我这虚伪的内心呀,别介意。
晨曦———新的一天之首,她就像温婉动人的仙子,从瑶池踏进凡间,轻轻拉开了光明的帷幕。沉寂的一切终于开始恢复生机,夜白了,鸡鸣了,鸟叫了,觉醒了,钟响了,花开了。露珠一滴滴透着晶莹,照出一切最初纯洁的模样。
我是用光速洗漱吃饭的,巴不得立刻飞到学校。虽然学校比不上私立学校,没有齐全的设施,没有丰富的活动,甚至有比其他学校更繁重的课程它们就像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可无形胜有形,压得我喘不过气。也许你们常听我讲:“作业好多,不想写。”“讨厌考试。”“我要体育,不想在上面背诵啊。”“不补课成不成。”是的,类似的话,我说过太多太多,怨气多重,相信大家听得清楚,看得明白,而如今我却因为可以返校而亢奋到睡不着,为可以早去而激动到难以平复直线加速的心跳,这是不是很矛盾?然而糊涂如我,这两种看似无法相干的不同心理就在我身上一齐体现,就像两条规矩的平行线,因我的糊涂而将其中一条画歪了,致使它们交在了一起。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是爱着校园生活的,或许,那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渴望吧,如一颗启明星,照亮黑夜,使我多次在迷途中走弯路时又能理智地折回来。我是幸运的,才能有这颗启明星相伴相随。
“落叶舞风高复下,小荷浮水卷还舒。”老屋门前的池塘一圈一圈地泛起涟漪,碧波荡漾。我的心也随之荡漾。微风袭过,撩起及腰的长发轻轻飘,阳光正好,一星一点撒落凡间,我心舒畅,不觉哼起了“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我骑着自行车到晓越家,在门口麻利地刹车,清清嗓子,大喊,“晓越!”
“晓越!”
“陈晓越!”
她不一会就出来,头发乱成一窝,穿着粉色睡衣,眼神飘忽不定,我不禁哑然失笑,“快起床上学,别睡得跟猪似的,迟到的。”“哇靠,迟到个鬼啊迟到!”她不满地嚷,顺便坐在门槛上,“这才几点,有没有搞错啊大姐?”我就是要早,怎么滴?“赶紧地,别磨蹭得像胖叔叔,不然我先走。”“啊!喂喂喂,”她见我转车头,这才慢腾腾地洗漱,慢腾腾地吃饭,慢腾腾地拿包,慢腾腾地出门,全程一脸写满了不情不愿,啊嘞,勿怪,是我的错,我的错。
瞎扯一路就到了学校,此刻我只想用一句话来形容,“万籁此都寂”,竟空空荡荡得像抗日战争时期刚刚被日本军实施“三光”政策扫荡过一样,不免显得冷清。我们于是还没进去,在外面逛了一圈,等再回来,已有家长陆陆续续带小朋友来了。
“只有小朋友?”我狐疑,“oh,no!来早了啊,我要回家睡觉!啊啊啊!”晓越吼道。“咋?”“通知书上中小学生下午到学校报到,你这么早拉我起来干啥?这才七点,七点啊!”“咂,不要用这幽怨的眼神看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咱们可以逛!”我说得一脸正义,“呵呵呵呵。”只见她一巴掌盖过来,我再钝也是有知觉的,不停揉受伤的脑门,呜呜呜,有个如此豪迈的同桌真心伤不起。
虽然某只傲娇想回家,但在我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好心留下陪我。我拉着她到处跑,若脱笼之鹄,又像未经世俗初到人间的小白,内心的欢快难以言表。结果有些意外,所有教室门都锁着,锁住了我们望向远方的大门和窗户,任我们踮脚、抬头,它也不会“吧嗒”一声突然响起,开启,欢迎我们踏入。
在楼道里走着走着,就到了七年级班主任的办公室,见她和志光老师正坐在里面喝茶,我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报告,他们都笑盈盈的似乎心情不错。笑一笑,十年少,人也不会那么高冷,亲切了,而我听着这笑声,竟有些莫名的感动,这声音,隔了一整个暑假。
师生几个人在办公室聊了挺长一段时间,熬过了一个上午,下午终于迈着小莲步姗姗而来,但,也不知是谁招惹了她,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要下雨了,望着躲进云里的太阳变得无光,我想。
果然不负所望,刚才还是晴天,如今却下起倾盆大雨。乌云在天上开着party,越来越密,越来越多,越来越低直比人们头顶,压得我们有些喘不过气。风神像极了暴怒的君王,嘶吼着,大树小草像是一个个做错事正挨教训的臣子,把腰弯得低低的。突然,眼前划过一抹亮光,一条长蛇般的闪电从远处落下,很快,雷声也响了起来,震耳欲聋。霎那间,大雨滂沱,没有一点点防备的人们在街上无奈无措地湿了衣襟,明媚的笑脸被冲刷地一干二净。我在教学楼上看着,突然庆幸来得早。只怕那些在路上的同学,即使带了伞,也招架不住吧?
不如所料,看到陆陆续续进教室的“落汤鸡”,我突然有些发笑,晓越,莫怨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见此,可已了解?
约莫人到得差不多了,班主任开始在讲台上给大家做思想工作,我听着听着,忍不住开始开小差,戴上眼镜,四处张望。转头瞬间,大脑立马当机,我看到了我的favourite love,一件白色的衬衫,帅气放着光,对,衣服会发光。
然,晓越机械地掰回我的头,“邱琪同学,请你注意形象,虽说你看的是衣服,但除了我以外的大家只会认为你在看人,看人家志翔的颜值。所以,你还是乖乖的,不要犯花痴了。”不,我就看,光明正大地看,你管我!
“哪个是泽涛?”我突然想起什么,想起七年级听说此人英俊潇洒,如今不看看他的真面目真心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加之,这号人物可是被身边一众女英雄称赞颜值高,附上成绩不错,连大大咧咧如晓越,说起他也是花痴相一脸。
听我这么一说,她立刻一脸兴奋地偷偷指了个地方,那里坐了泽涛其人。她犀利地问我:“帅不帅?”见此,我很不开心地冷哼:“鄙视你,区别对待,明明都是男生。还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让我看那个人,又问我其他人帅不帅。哼!”瞧瞧你这眼神,说个“不”字我肯定被吞了好么?but,我是谁,胆子大手脚麻溜,遂,不打算如你愿,就要杀你锐气,“不帅不帅,没我一半帅。”(勿当真,只为气人,无他)
“切,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她不屑地睥睨我,仿佛在对我进行心灵上无限地数落。
“跟你学的,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怜我学习能力太强悍,无法抑制住我自己不向你学习,才落得今天这番地步。”我叹了口气,故作痛惜地摇摇头。“可惜了我这一祖国的人才,美好的花朵,你要赔回纯洁的我。”
“好你个小崽子,太久没见皮痒了是吧啊?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终于,某人的洪荒之力被我解封了,受害人,本尊。看着即使班主任在讲台上站着也无所畏惧地向我伸来的一对魔爪,我突然哀嚎,完了,No Zuo No Die,No Zuo No Di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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