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季

作者: 叶灵龙 | 来源:发表于2014-06-22 22:31 被阅读0次

    第一章 春季

       开春的西村弥漫着清明雨季的萧瑟,韭菜醒的像往日一样早,也可以说像往年一样,春风总给人一种枕头的感觉,困。他也并不是不想睡,只是不知如何去避讳咽咽的泣声,韭菜从记事起便讨厌这些,讨厌着春天,偶尔在书中读到春季,便生起莫名的疑惑,生机,温暖,复苏,只是这村春季陌生的台词,在他眼里,春季只是消融后的冬季,散不去的白色与寒冷,同样是白色的花,却一纸飘零在空中,萧杀了暖风中仅存的盎然。像纸这种事物,虽说源于木,但本质的生命力已不在了,显得无根,零零散散的,落地也毫无归根之感,从空气中零落,呵着风鞭笞在人脸上,一阵深疼,不知是泪痕淌下的疼,还是纸花的扑打来的疼……

       虽已年立十九,时间还不足以让韭菜学着和成人一样去适应,像他们一样,三三两两的靠在窗前,端着茶碗,又或者提着烟袋,又或者背着双手,看起来像大老爷们一样。端着茶碗的的人会不时的掩住碗口,毕竟纸花掉在碗里多少有点不吉利的;还有叼着老烟枪的,冒着青烟,烫着纸花,这是老头儿做的事,烟雾笼罩下的面庞多少给人一种沧桑感,而他们或许认为烟头的火星能像烧纸钱的火盆一样烧去那些纸花,就像我们以为吃个油条两个鸡蛋的概念差不多;背着手的人也会不自觉地伸手去驱赶飘来的纸花,有时候纸花黏在了手上,他们会像擦口水一样掸去。

       当然他们不止顾着自己,就像看戏一样略有言词,他们会讨论眼前所见的一切,把楼下平躺的某某拽出来大说一通,看热闹的人素来爱讨论,旁边人认识或不认识都能说到一块去,而他们所说的的往往都是生前的事迹或是死因;抑或是这人死了多久,还有这家的媳妇可怜了,守寡了;也有讨论棺材的,楠木啊,红木啊,镶边啊。这个晾完了,还不够,又去把那一个从棺材里踢出来晒一下,细一瞧,大有闹市的模样。

       像初春的葬者都是死的不是时候的,前年的东西能新鲜到哪去,街上便满是尸臭,棺材板是盖不住什么的,逝者不光彩的事迹也是如此,而这些同样也带不进土里,而楼上的人所讨论的便更集中于逝者的事迹,谈着谈着,嬉笑嬉笑,这种感觉就像皇上一样,自己是光彩的,那些逝者就不了,就好像江浙一带有种习俗叫捡坟头一样,分坟头人多半觉得有些许光彩吧,有种善人开善宴的感觉,而捡的人也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毕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思想离我们太远。我是不知道送葬者是本应有的悲哀,还是掺杂了不该有的庆幸,到头来在春季不幸的还是死者,而对生者来说便是适应。

       韭菜躺在床上,冥想着与春无关的季节,夏天闷热的风,略微杂着春天的棺材味。秋天萧萧的雨,掺杂着不是死在春天的尸味。冬天的烂叶和尸体一样来不及埋入土中,化作腐烂的北风,又去唤醒春季,或许用“四季如春”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这样一想,韭菜发现真的很难去适应,他也不想像成人一样谈资棺材里的东西的生前与生后,他想自己毕竟还是个孩子,孩子总有一点偏向拯救世界的心的,韭菜这种想法或许就如我们小时候嚷嚷着当警察之类的,而又或者这些是出于对死者的尊敬,一想到这,韭菜噗嗤笑出声来,在这城村里谈什么尊敬,在春天下葬便是尊敬的紧。或许这事情很荒唐,但到了这一步总是有一定原有的,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而我们不必去计较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们去看待一些事应该像孩子听父母讲故事一样相信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是存在的。

       大斌和韭菜并不是什么儿时的玩伴,更不是什么死党,算起来大斌还比他长一两岁,大斌其实是个迁入者,算不得本村人,貌似每个故事里名字中有个大字的身材都略显魁梧,大斌当然也不例外,完全像大卡车车轮一样碾压式的存在。而就像每一个胖子身边都有一个瘦子,每一个瘦子身边都有一个胖子一样,他们就这么认识了,往细里说,就是大斌刚来时,是韭菜带他去村长那入的谱,然后就像邻家小屁孩一样混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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