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寒晨夕
昨日晕晕乎乎,整个人处于迷离的状态,抬手顿足都感觉困意十足,思维处于停滞与游离不断切换的状态。总之,感觉整个身体和大脑都不是自己的。
下班后的一个小时,想做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做,在思想的挣扎之下离开了办公楼。
没有效率的虚耗,完全是无意义的。
走出办公大楼,外面的世界依然喧嚣。行色匆匆的人群,呆呆的望向路边的狗,开了一树的繁华又急急凋谢的花枝,永远繁忙的轻轨站。
从单位到家门口,差不多已经忘了是怎么回到家的。大概是惯性,习惯了站在3号轻轨的车头一侧,习惯了出了车门右拐上楼,习惯了走到1号线的车尾,习惯了出站后登上长长的电梯,习惯了兵哥哥的驻守,习惯了大院的空旷和安静,习惯了站在门口从包里掏钥匙的摸索,和还没进门就听到门里叽叽喳喳的孩子声,以及见到他们时耳边传来的几声“妈妈妈妈”。
大抵就是这样的一个生活模式,让一个魂不守舍的人回了家,而且是安全地回到了家。
简单的吃了饭。席间,吃饭的手都是发抖的,张嘴和咀嚼的刹那头是晕的,身体的每一次摇晃和移动,都是不由自主的。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也许这就是身不由己最原始最本能的体验。
晚饭匆匆结束,短暂的照管了一下孩子后,告知婆婆我得去房中休息一下,“现在八点,十点钟的时候记得叫一下我”。
婆婆不解,“叫你干嘛?”
“呃,看看我还活着没。”
婆婆很无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感到一丝惋惜和惆怅。
说真的,从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从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又一次想到了死亡。假若我真的就这样一觉不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对于别人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影响,顶多就像是树上落下的叶子抚到了别人的衣袖,引得路人拍拍肩,仅此而已。但是对于我的家庭而言,孩子的母亲,丈夫的妻子,父母的孩子,弟妹的姐姐,我的消失将意味着这一切角色的消失。
当我躺在床上的瞬间,脑海里全是孩子的身影,他们那么孤单,缺少父亲在身边的日日教导,若再没了母亲的陪伴,该有多无助多可怜。还有老人婆娑的泪眼,让我的心发酸。
家中什么时候该还房贷、车贷、信用卡了,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给谁买了什么保险,钱都存在什么地方了,重要的资料和证件都是在什么地方保管着,重要事件的跟进到什么程度了,这些,仿佛只有我知道的最多最全面。一想到这个,又联想到死亡,忽然就生了给老公编辑短信的冲动,若真有个万一,岂不是完蛋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笑了。我竟如此的怕死。
但转而一想,我其实留恋的并不是我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所能给予我的,而是我能给这个世界所能奉献的一切,能给我所爱的人可做的一切。让他们欢喜,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原来,原来我是如此重要。
大千世界,我们渺小得如一粒尘埃,微不足道。然而对于我这个小家而言,我确实很重要,重要到没有我这个家就不再完整,甚至从此崩塌。
想到此,编辑短信的手停了,胡思乱想的心也静了。
我要好好活着,这么多的重担和压力给我最爱的人,我怎舍得让他们承受如此重的创伤。是的,我必须活着,而且,我得坚信我一定可以睡到第二天,还能顺利醒来。
因为知道可以醒来,所以才敢沉沉睡去。
于是,一觉下去,十二个小时过去了。
睁开眼的那一刻,已经早晨八点了。恍如隔世的感觉,窗外的景色如旧,隔壁房间孩子的声音如此亲切。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又活过来了。
身体的满血复活,让人的精神状态也变得熠熠生辉。
活着,真好啊!
今日,像往常一样,走出家门,送孩子上幼儿园,然后去上班。站在拥挤的轻轨上,看着低头刷屏的人们,听着广播的报站声,看着长江的水,还有远处熟悉的高楼。一切都那么亲切,仿佛我从来都没有来过人间,有种新鲜感,更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多少年来,从没有过这种重生的感觉。从失去对世界的感知,到重新获得对这个世界新的认知,这个过程,奇妙,惊险,刺激,遗憾,恐慌,留恋,惊喜。这个过程,让我体会到活着的重要性。
我们每个人都在探寻活着的意义。对于生命终归于虚无还有没有必要去认真活着的话题,在经历了昨日的恍惚和十二小时的沉寂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活着本身就具有意义,开始和结局只是过程的一个点,以点概面对于探寻生命的意义而言并无多少价值,过程的意义远胜于结果。
我庆幸,我还活着。
所以,既然活着,就不能白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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