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同手足的兄弟,听到我染有小疾,从教学繁忙中,挤出时间,找来偏方,发到我的手机里,千叮咛万嘱咐。
我看着这句句滚烫的话语,鼻子发酸,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今天,他又拎来大包小包,还从农贸市场买来鸽子。匆匆来,匆匆去,连茶都没喝一口,说是趁着礼拜天,赶到百里之外的崇明,看望出生不久的虎孙。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打开车门,挥手而去。此时,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着,我感到浑身的温暖。
同一村的我们,光屁股一块长大。他的小名叫忠华,我在家排行老二,忠华总叫我二哥。忠华的父亲叫水保,在上海工作,母亲和我的父母一样,在乡下种田。至于两家的父母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上了,我沒有深究。
只记得很早以前,那时我还是个戴着红领巾的学童时,两家的父母就熟悉了。父亲只要一听说水保哥从上海回来,白天要务工,晚上饭碗一撂,就匆匆奔去。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拉着父亲的大手,在他的后面,一蹦一跳,欢喜得如同考了一百分。
两人如同兄弟,拉着手挤在一条板凳上,就着月光,天南地北,滔滔不绝,聊个沒完。忠华见到我来,拿出他父亲刚从上海带回来的玩具,让我欣赏、把玩。
我一个乡下孩子,哪里见个大城市的玩艺?看见一蹦一跳、一闪一亮的玩具,乐得合不拢嘴,问这问那,喋喋不休。直到忠华的母亲出来,说时间不早了,孩子们明天还要上学,我才恋恋不舍告别忠华,跟在父亲的后面,一步一回头,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晚上放学,经常看到两位母亲在田头地角,相谈甚欢。田到户后,虽然两家不在同一个组,但两家的边角地偏巧紧挨在一起。老姐妹们不约而同,来到这里锄草、耕种、收割,边干活边聊天,家长里短,直说到夕阳西下,方才依依惜别。
我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经商。忠华一贯品学兼优,考取了师范学院,并在大学里抱得美人归。从此,夫唱妇随,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
我的儿子上学后,暑假、寒假,经常到他们家里补习。他们热情相邀,有时还倒贴饭菜,又不收分文,弄得我胀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
忠华则大声对我说:”不要多想,我们是兄弟。兄弟不帮,谁来帮?”一口义不容辞,说得我哑口无言。
他们夫妻俩不但教我儿子识文断字,还教他做人的道理。尤其在儿子初中叛逆期,儿子经不起别人的诱惑,补习后偷偷的溜进游戏厅,忘乎所以玩到深夜。
当时我还以为儿子长大了,懂得奋发努力,知道唯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见到他从忠华家深夜而归,疼惜之外不免物质奖励。
当然,我为这事打电话谢谢忠华夫妻俩诲人不倦的情深义重。当他们知道我的儿子深夜而归的事情后,不露声色,与我打马虎眼,过后单独找我儿子多次交谈,言辞恳切,语重心长。
当然,儿子的学习成绩一度如温度计掉进冰窟窿——直线下降。当儿子幡然醒悟、撸起袖子加油干、成绩明显跨上一个新台阶时,忠华才偷偷的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我才知道这个兔崽子还有这一段难忘的经历。
儿子终算没有辜负他们的谆谆教导,现在既是建造师又是造价师,在上海工作得有声有色。
我一直对他们夫妻俩心存感激,可他们却把这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却对我在他们结婚遇到困窘时,帮了一把念念不忘。
他们不介意我们夫妻俩是拿锄头的平头百姓、而他们是拿笔杆子的公务员。几十年来,两人称兄道弟,两家亲如一家,没有被时间、地位、财富而使感情变质变味。
2018年,我在外地工作。一天上午,在工地突遭飞来横祸。当忠华得知后,拿出存有十万的银行卡,交给我老婆:”嫂子,钱不用担心,一定要不惜一切抢救二哥!”
他向校领导请假,亲自开着自驾车,及时把我老婆送到了飞机场。
每当回忆这一幕时,我禁不住心潮澎湃,眼眶湿润!我们平时正如”君子之交淡如水”说的那样,可一旦有难,想不到老弟,倾囊相助,全力以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样的兄弟,是我三生有幸,我怎能忘记?这样的手足情,情深似海,我怎能忘掉?除非海枯石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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