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短短的两天时间,竟然出现了奇迹,让她的命运有了戏剧性的变化。想一想,恍若梦中。在先,她己经答应了爹妈,过了今年,明年就依顺二老,招上门女婿,重复妈妈的故事。如今,她即將吃上商品粮,变成拿工资的城里人,对爹妈的承诺己经是一纸空文,一句白话了。如果说,以前想和周君实结为夫妻,只是一种朦胧的念头,而今,身份的转换,让她看到了希望。这希望并不是建立在没有根基的虚幻之中,因为她清醒地意识到,周君实是喜欢她的,只是不明确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她想,明天就得回山了,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揭开这个谜,捅破这层纸!
入夜的归州,已归复平静。街上少有行人,只有那不太多的孤寂的路灯,发出黄晕的光,把路人的身影拉长,缩短,又拉长。周君实带着香桂往城西门而去,出街不远,即是一列向下的石阶,阶石圆滑光溜,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微光。路两边的人户,大都关着门,只有少数人家还半掩着门,透出一些光亮来。
再往下走,恋爱桥终于在眼前出现了。奇怪的是,桥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人们想象的那种男男女女相依相偎的温馨而又浪漫的场面。香桂见没有人,便大着胆子从桥这头走到那一头,再回到桥中间,对周君实说:“这种桥我们那儿也有。”“我不是说了嘛,就是一座普通的桥。”“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哩?”周君实便把这桥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明白。
说话间,桥那头有人影闪动,走近前来,才看清是一个老人。那老人须发皆白,惹眼的是腮上有一撮须,大若《林海雪原》中的一撮毛。周君实顿时想起,上次就有朋友提起,说这附近有个算命先生,腮上留有一撮毛,因他算命算得准,人称赛孔明。
老者走到二人面前,拈须一笑,打了个招呼:“您二位来得早哇!”敢情来这玩的人还要等天更黑,夜更浓啊!周君实一抬手:“敢问老先生,可是赛孔明?”老者把手一摆:“何言赛字,一介草民罢了。”
周君实见此人果然是赛孔明,便来了兴趣:“先生可否愿意,为我们指点指点迷津?”老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如今,清扫封资修,老朽早己是洗手不干了。”周君实恭恭敬敬地扶老者在懒板凳上坐下,说:“先生言之,只当是聊天,漫漫长夜,打发时间,岂不快哉!”
老者说:“不是老朽不言,是不敢言。算命看相,己成异端,吾又何苦惹事上身?听你之言,观你之貌,必是公家人,与公家人算命,何异于引火上身?但我观你面相,有善无恶,绝非小人之辈。就依你所言,聊聊天吧!吾姑妄言之,尔姑且听之,只能当是戏言。不求准与不准,但求一乐,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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