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边的手机下压着钱,窗帘截断了想要雀跃而入的阳光,我知道外边又是满天的蓝色。
每一次回来,都想去东校区看看,母亲大人说别人都是去看老师,而我从不进校门。嗯,没试图再去走近那几幢红灰交叠的楼,只想看看外边的变化而已。
公交车又改了线路,好在我还能找得到。看着路牌上写着的“腾飞路”,突然意识到“腾飞大道”早已离去多年。
校门口,安静地很,几乎会错觉以为玻璃幕墙后的教室仍是空荡荡。我立在门口一边的水泥砖上,回想东子给我说过的他的楼号。离开了几年,原来仓促铺的路都扩建通了公交,原来并不同行的左边位置都全部成了宽阔的柏油交错,如果不是校园里的一切看似未曾变化,我都会有点人事飘摇的恍惚。
如意广场,仍然空荡荡,一个人绕着走了一圈,抬头发现天空蓝色深远。
中午回家,诧异母亲大人还没有去上班,然后发现竟然煮了饺子。我埋怨她明明是说晚上吃饺子,我才一个人出去不顾时间地溜达。忙了一中午却来不及吃饭的她,越来越容忍我的她,那么坚强那么坚持的她,让我的自责一层层堆积。
爸爸睡了一天,我叫醒他想聊几句来清醒些,他把右手推给我看,浮肿地可以深深压下。
晚上是临行前的照例碎碎念,其实说真的,我都对离开和相逢没了知觉。曾经在回家前好多天就考虑要带些什么,现在只在最后踏出门时把包里放了身份证和零钱,其余的不多考虑。
我跟母亲大人说,把我看做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好了,还有一年半我就回家了。一顿饭,早就蔓延过了一顿的界限,母亲大人恨不得把想起来的所有吃的都再做一遍,我看着她从五点半张罗到十点还想再给我熬锅粥、炖鸡腿,实在受不了了就开始哀嚎她能不能歇会儿……
晚上十一点,我说好歹得收拾下东西吧,拿出了包,不出意料,没什么可收拾的。母亲大人要我带着奶茶粉,拿几盒饮料,拿几盒牛奶,我说干嘛要路上找罪受。她说,总觉得我回来拿了好些东西,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她觉得难受。穿回的那件羽绒服太累赘,我最后还是叠好放在包里,再塞了点七零八落的东西,一个提包也算是满了。
2020.02.19
凌晨两点多,聊了一些事,打算放下的或者难放下的事。好像,又开始担忧,要面对的很多,逃避了太久。
早上六点醒了,屋子暗着,天都是暗的。
要走的路,都需要靠自己,没有谁可以帮忙,也不奢求自己之外的一切。
原谅我,又一次,没有回复任何人的问候消息,没有参与任何一场聚会,隔绝一切故人的联络。祝你们安好,在不能带来正能量的时候,我不想有任何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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