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姐姐生下了八斤二两的小丫头,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了,可是,这是我帮着姐姐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
很庆幸姨妈和二姐都有不可推卸的事情要忙,所以大姐来了我家,我也才有机会照顾即将临盆的大姐。第一天,下班后,我买了一堆的水果和鸭脖、鸡翅、莲藕等记忆中大姐爱吃的东西。看着大姐吃,真的体会到了那句经常出现在电视剧中的台词:看你吃比我自己吃还要开心。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听到大姐的呼唤声,我迅速爬起,拿好大姐准备好的包袱,和老妈一块送大姐去医院。跑前跑后,爬上走下,将近两个多小时,终于办好了住院手续,将姐姐安排进了病房。我叹口气,终于松了口气,匆忙赶去上班,老妈陪着大姐。
下班后,又匆匆忙忙去了超市,买了姜片和乌鸡,想着要给大姐煲一锅鸡汤,我终于可以为大姐做点事情了。
当我提着熬好的鸡汤,走到病房,将鸡汤倒在小碗递给大姐,然后抱着姐姐的小不点时,我真的幸福的好想流泪。
姐姐看着我,微笑着:
“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喝到你给我熬的鸡汤呢,怎么一直觉得你还是那个脾气极坏的小女孩呢!”
我也不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叛逆自私的我,会为刚生完孩子的姐姐,亲手煮一碗鸡汤,看着她喝,看着她的宝宝在我的怀中熟睡。
姐姐,其实只不过比我大四岁,可是啊,我还没有孩子,姐姐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大丫头都十二岁了。我才刚走出象牙塔不久,刚刚步入工作单位,刚刚组建了新的小家,姐姐却仿佛已沧桑半生。
对姐姐的印象,总是那么深刻,有好多好多的片段,总是在记忆中反反复复的播放。
那片段是这样的:
一个5岁的小女孩,站在一个深深的地坑院中央,抬头望着院子上方的人影,脸哭的跟小花猫似的。院子上方,一个九岁的大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洋糖,扔向院子中央的小女孩。院子里面的小女孩,捡到糖,快速的剥开,扔进嘴里,不哭了,笑着跳进了屋子。院子上方的大女孩,将刚才拿过洋糖的拇指和食指放入嘴中,吮吸着。
我就是那个吃糖的小女孩,大姐是那个吮着手指的大女孩。
那片段是这样的:
一个大女孩,拉着一个小女孩,奔跑在一片桃林中。小女孩一会儿指着要黄色桃子,一会指着要白色的,一会又指着要红色的,而且那贪婪的小女孩总是要那桃树上最大个的,而那最大个的,往往总在最高处。于是,那胖乎乎的大女孩,刚从一棵树上下来,又得去爬另一棵,她爬的气喘吁吁,热的汗流浃背。她肩上的袋子装的鼓鼓的,压得她走路不得不倾斜着肩膀。小女孩呢?手里拿着一个被大女孩啃掉果皮的大大的黄色果肉的桃子,嚼着桃肉唱着歌,又蹦又跳的。阳光下,大女孩、小女孩脸上的笑容都艳过天上的太阳。
我是那个吃桃子的小女孩,大姐是那个憨憨的爬树的大女孩。
那片段是这样的:
仲夏瓜月,碧绿的西瓜地里,躺着一地的花皮西瓜,母藤也难耐毒日的炙烤,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努力汲取身下的丝丝凉意。西瓜地的最中央,是简易的瓜棚,大女孩拿着一只鞋垫,很认真的一针一针的扎着,小女孩也能看出,那鞋垫上面是戏水的鸳鸯。小女孩呢?她的手中拿着一片大大的核桃叶,以狗尾草的叶子为线,也学着大女孩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有模有样的扎着,核桃叶上出现一排排扭扭捏捏的订书针。岁月静好,小女孩手中还握着狗尾草的叶子就这样睡着了。大女孩儿,看着小女孩摇头笑笑,放下手中的针线,拿起蒲扇给小女孩一下一下的扇着,并赶走落在小女孩身体上的蚊蝇。
我是那个睡觉的小女孩,大姐是那个拿着蒲扇的大女孩。
那片段是这样的:
小女孩走在商店门口,怎么都不愿意离去。大女孩去拉小女孩,小女孩嘟着嘴一次一次的摔掉大女孩的手,她执着的盯着商店橱柜里的大白兔奶糖,怎么都移不动脚步。终于,大女孩生气了,她抬起巴掌想要打小女孩,可是,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缓缓放了下来。大女孩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角钱,还是走进商店买了两只大白兔奶糖。一只给了小女孩,另外一只装在口袋里。一会儿,小女儿吃完了,很自然的去大女孩的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只。小女孩剥掉糖纸,刚要送进嘴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将奶糖咬成两段,分给大女孩一段。大女孩溺宠的看着小女孩,憨憨的笑笑,又将那半段糖咬成两半,长的那半塞进小女孩嘴中,说道:“你吃吧,姐姐不爱吃糖。”
我还是那小女孩,大姐是那个给我买糖的大女孩。
终于,今天,我也做了一次大女孩,大姐是小女孩。一直以为,大女孩是不幸福,不快乐的,因为她总要去爱小女孩。却原来,只要心中有爱,去爱并不比被爱少有幸福和快乐。只要一个愿去爱,一个愿被爱,那便怎样都是幸福、快乐的。
姐姐啊,那个你给买糖吃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以后,换她来买糖可好?
2018.6.21 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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