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看到这句名传千古的诗,我们一定会想到曹植 ,曹植的境遇更是得到了世人的同情。但好歹曹植因为这首诗暂时躲避了兄长的迫害,保住了一条命。
而唐代章怀太子李贤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也做了一首诗,这首《黄台瓜辞》却凄凉得多,从用词来看,也更加哀婉,因为他的母亲是武则天。
历史上很多人因为生在帝皇家而不幸,而这最不幸的人当中,肯定有太子李贤。作为武则天的儿子,他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因为他母亲太贪恋权力了。
平常人家一般都是母慈子孝,但帝王家不是。因为权力是会腐蚀灵魂的!母子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一心称帝的武则天,早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动物,一切以政治利益为先。
武则天掌权后,不断的党同伐异,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放过。她先杀了她和高宗的嫡长子李弘,至于其他后妃所生的庶子,更是毫不留情,然后又立孝顺听话的李贤为太子。
结果聪明公允的李贤一当上太子,便成为了武则天称帝的阻碍,于是她又动了杀心。
面对此种情景,作为太子的李贤整天诚惶诚恐、唯恐招祸。他想感化母亲,顾念亲情,毕竟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又不敢直言上疏。于是,他只得通过写诗来暗喻母亲,希望母亲能明白他的心意,以摘瓜比喻母子相残,期望打动武则天。便有了这首《黄台瓜辞》:
后人评价该诗“伤心刺骨”,“闻之无不恻然动心”。可惜,武则天却是例外,仍旧一步步逼迫李贤自杀。
《黄台瓜辞》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唐•李贤
赏析
这首诗形式上为乐府民歌,语言自然朴素,寓意也十分浅显明白。以种瓜摘瓜作比喻,讽谏生母武则天切勿为了政治上的需要而伤残骨肉,伤害亲子。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黄台下种着瓜,瓜成熟的季节,瓜蔓上几长了很多瓜。
黄台:台名,非实指。离离:形容草木繁茂。
开始两句描写种瓜黄台下,果实累累。诗人者使用“离离”这一叠词,简括而又形象鲜明地点染出瓜熟时长长悬挂在藤蔓上的一派丰收景象。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摘去一个瓜可使其他瓜生长得更好。再摘一个瓜就看着少了。
接着这一句写出的植物生长的自然规律。一个“好”一个“稀”,言简意赅,形象鲜明,对比强烈,深刻地揭示出事物生长变化的辩证规律,于轻描淡写中寄托了诗人的深远用意。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要是摘了三个,可能还会有瓜,但是把所有的瓜都摘掉,只剩下瓜蔓了。自可:自然可以,还可以。蔓(màn):蔓生植物的枝茎,木本曰藤,草本曰蔓。
最后一句使用让步修辞手法,以突出“摘绝抱蔓归”的可悲结局。诗人的原意是借以对武后起到讽喻规劝作用,希望她做事留有余地,切勿对亲子一味猜忌、过度杀戮。否则,犹如摘瓜,一摘、再摘,采摘不已,最后必然是无瓜可摘,抱着一束藤蔓回来。
这首诗在格调上比较类似于曹植的那首“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步诗》)但曹植用豆和豆萁比喻兄弟相煎的情形,而李贤这首诗却是用藤和瓜比喻母子“相煎”。
所以,相比于曹诗“相煎何太急”这样激烈的言辞来,李贤的这首《黄台瓜辞》更多的是一种哀惋。他在诗句中也没有办法进行指责,因为“敌人”是自己的母亲。李贤的诗中,并没有太抱怨自己的厄运,而是奉劝母后“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不要对亲生儿女们赶尽杀绝。
全诗虽只六句三十个字,却表现出一个完整的主题思想。语言平易晓畅,体现了乐府民歌的特色。全诗运用比喻,寓意蕴藉深婉,能收到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艺术效果。
作者简介
唐章怀太子李贤(655年1月-684年3月),字明允,唐高宗李治第六子,武则天第二子,系高宗时期所立的第三位太子,后遭废杀。著有《君臣相起发事》、《春宫要录》、《修身要览》等书,今已佚失。
丘神勣至巴州拘禁李贤,逼令自尽,终年二十九岁。垂拱元年(685年),武则天诏令恢复李贤雍王爵位。神龙二年(706年),唐中宗追加李贤司徒官爵,迎其灵柩返还长安,以亲王身份陪葬乾陵。景云二年(711年),唐睿宗追加李贤为皇太子,谥号“章怀”,与太子妃房氏合葬于今章怀太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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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部分诗词释义及赏析资料选自《古诗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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