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公寓,寂静无声。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立婷忐忑不安地走在阴暗的楼梯问。
她的男友阿升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寄E—mail给她了,短信也同样没有回复。
因为一场大病,使得立婷幼时失聪,双耳听不见任何声音,连带影响了学习说话的能力,使得她渐渐地不再开口,成为一个又聋又哑的人。
自从阿升到外地上班,两人就不能像从从前一样天天见面,难免让立婷感到寂寞。不过,虽然彼此无法以电话联系,他们还是可以每天都用文字交谈,或是通过视频见见面。
然而,距离阿升上次的引信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之久、立婷也曾清亲朋好友帮忙打电话给他,却依然得不到回音,没办法,她只好循着阿升之前给的地址,亲自过去看看。
按下电铃,她听不见那东西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屋内有没有阿升前来应门的脚步。
忽然,脱漆严重的暗红色铁门在立婷的而前自动开启,立婷缓缓打开门。
阿升家的客厅看起来十分干净整齐,就和他的为人一样,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这样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立婷四处看看,最后停留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她径自一探究竟。
当门开启的那一刹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蜷曲在角落的男人背影。他面对墒壁,背部微微颤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立婷一眼就认出那人是阿升,只是
在这窗户紧闭的房间里,打亮她视觉的,是照在阿升身上的蓝色灯光。立婷转头一看,光源竟来自她左手边的巨大水族箱。
那水族箱约有1.5公尺宽,箱灯下照的却不是一群悠游的鱼,而是一颗人头。 消瘦死白的人头在水中微浮微沉,双目紧闭,一头黑色长发扩散开来,朝周围延伸到箱壁,宛如恶魔的翅膀,张牙舞爪…
灾祸
五个多月前——
某地发生地质灾害,阿升应朋友修彦所邀前去一个叫双岩村的地方救援。
双岩村没有一栋房屋处于完整的状态,有的已经完全毁坏、成了一堆碎瓦;有的虽然只坏了部分,但也完全不能住人了。更惨的是,未干的土石如同海潮一般,吞噬了近半的村址,许多村民的家园消失其中,就连一块砖也见不得光。住在村里的人,根本没多少能顺利逃出来。
大家从车上拿了铲子和十字镐等工具,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期间,修彦注意到一名年轻女子,面容憔悴地四处游荡,目光涣散,口里念念有词。
一段时间过去,破落的村内四处传来呼喊声,村民一个个被挖了出来,只可惜全都成了死尸。
“奶奶!”那名女子蓦地惨叫一声,跪倒在一位老人的尸体面前,顾不得对方全身血水淋漓,激动地抚尸大哭道,“我答应过秀祺要好好照顾您的呀!现在我要怎么办?”
她哭得肝肠寸断,可是没多久又站起身,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带着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往前方走去。
女子在一具男尸的前面停了下来。看见男尸头颅破裂、死状凄惨,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竟大笑起来。
“哈哈!报应!报应!克华!你终于也有今天!”女子回身,环视着被夷平的家乡,张开双臂,从口中吐出来的笑声更加猖狂,“这村子的报应,终于来了!违逆祖灵的报应啊!”
在场的人都被女子又哭又笑的怪异举止给吓到,其中有几人当她是悲伤过度,疯了,好心想上前安抚,却被用力甩开。
接着,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失神模样,双眼不停地在地上搜索。
“秀祺…秀祺呢?”
她毫无头绪地四处乱窜,愈走愈远,最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修彦向阿升交换了…个眼神,同情又无奈地耸耸肩。
阿升铲着和了泥土的瓦砾,祈祷这地表之下还有人能够生还。忽然间,他听见一阵细微的声音。
“救我。让我出去。”
阿升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相信自己确实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带我走。”
柔弱的声音让人难以分辨性别和年纪,却如有形的文字般传进阿升的耳中,然后刻在他的脑海里,牵引着他远离人群,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阿升趴下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确定位置之后,立刻起身挖掘。
“再等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撑着点儿!”
他有些急了,一方面怕自己动作太慢,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太粗鲁会伤了对方,正当他打算大声呼喊其他人来帮忙时,手中的铲子敲击到了硬物。
阿升连忙丢下铲子,跪在地上,徒手挖开剩余的泥土和碎石,最后发现了一个玻璃瓮。
玻璃瓮里面装满了透明液体,奇迹般没有任何损坏,但阿升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吓得往后弹开一一有一颗被黑色长发包覆的人头,浸泡在瓮里面。
“拜托你,帮我。”阿升回过神来,脑海里只剩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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