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鸦青色,大风肆虐。
送完孩子去上舞蹈课后,我们开车回了老家。车子刚停到家门口,就看见婆婆挎着篮子往外走,她询问:“辉,就你一个人?红没回来?”
“妈,我回来了。”我一边下车提着菜,一边回应,随后关上了车门。
“幽又去跳舞了啊。”婆婆说道。
“是的,上午跳舞,下午还要去荆门学英语。”老戈答道。
“这阿子真忙,星期天也不得闲。”婆婆感慨道。
此时,靠机台的那块田里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我抬头望去,公公在灰蒙蒙的天色里默默地犁地,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和谐交织。
“现在还种油菜么?”我问婆婆。
“不是,是种小麦。”婆婆解释说,“那块田松软,种点麦子明年好喂鸡喂鱼。”
老戈在一旁问:“老爷子摔了一跤,么回事?”
“咧个老突子不听话,池塘上的架子破了,他非要踩上去喂鱼食,结果一脚就踏断了,腿磨破了皮,不碍事。”婆婆说。
“那架子搭了也有五六年了,哪能踩到中间去?我每次都是站在边上喂的,饲料撒水里,鱼自会来吃。”我说。
“他就是倔,我说了不听,活该自己受疼。”婆婆说着。
“还有,园子里的辣椒红了,韭菜也可以割了,你要啥菜自己去弄,我得去干活了。”说完,她挎着篮子走远了。
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显然,上次放假后就没人住了。老戈天天在城里跑。老话说得好:“饭要人撑,屋要人撑。”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我换下白裤子,穿上球鞋,提着篮子向院外走去。
门前的樟树上传来各种鸟儿的欢叫声,一只麻雀掠过檐角,停在柚子树上休息。这时,一只斑鸠也在旁边守候,它的咕咕声让我心中充满了期待。
稻场上,鸭子嘎嘎叫着,排成队摇摆着下水,掠过浮萍。公鸡站在橘树上,仰着脖子高亢地喔喔叫着,声音辽远又忽地低沉下去。
走到堰埂边,我仰头看见柿子被鸟啄了,低处的已经被我上回摘完了。旁边竖着一根竹竿,我用竹竿头使劲打,掉下一个却摔破了。再打一个,边走边吃,甜滋滋的。
园门口,藤蔓上开着一朵明艳艳的南瓜花,旁边还结了几个小瓜纽。天气渐渐凉了,估计它们很难长大。
萝卜缨子、白菜秧子长得茂密,辣椒红了,一朵朵清秀的小花藏在深绿的叶子间,清素,玲珑。辣椒会一直开花,直到打霜。
园边的冬桃叶子泛红了,有的逐渐变黄,随风飘落。原来,那绿色也会老去,它与枫叶的红不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一株不知名的野菜,叶子深绿而饱满,展现出风情万种的秋意。
田角落里,婆婆已经挖了红薯地,今年种的红薯品种很好,个个光溜溜的。我把上面的土抹干净,放在篮子里。
割韭菜时,我发现了圆圆的蘑菇,它们是从逐渐腐烂的树根旁长出来的。
草丛里躺着一个大冬瓜,藤蔓已经枯了,我不想吃。看来,对于唾手可得的事物,我们总是少了一份珍惜之心。
前方的冲田里,油菜秧子泛着一片青色,嗯,是时候种麦子了。
乡下真是静啊,一切声音都是自然的馈赠。秋意弥漫在空气中,一片叶子在与另一片叶子话别,一棵草与另一棵草相约再见。虫子的声音渐渐变弱,直至没入土地。
我的公婆劳作累了,会双双坐到田埂边,守望着他们的土地。那里面埋藏着来年的希望与春天。
埂子上,被薅过的节节草又生发了青碧的新叶,欣欣向荣。我,却只能一如既往地平庸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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