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傍晚就开始饮酒,一直饮到饭店最后只剩他自个儿的仇诫,看见漂亮的女服员都要下班了,才依依不舍离开了酒桌。
仇诫踉跄着脚步出了饭店,追随在漂亮的女服务员身后。他本想喊:
“妹,坐哥的车,哥送你。”
结果一张嘴,酒气上涌,“哇”一下又“哗”一下吐了一大滩。好了,这一下裤腿、鞋子都和他的主人一个德性了――酒气熏熏。
仇诫微闭了眼,缓缓气,定定神,再努力睁开眼。说他是睁开了眼,其实上下的眼皮却似一对约会的小恋人――难离难分。但这完全不妨碍丽人倩影在他心中的影像,并且跳出来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晃动。
这不,抬起头来的仇诫,依然看见美丽的服务员好象就在不远处,似待他追。
“有意思。美人对我有意思,在前面等我呢!”
仇诫咧着嘴,傻笑着,嘟哝着,左摇右晃一路向前。再向前,就是两旁只有庄稼的公路了。
一股冷风吹来,仇诫忽然感觉地球的引力小了,身子要飘;撑天的柱子倒了,在眼前和路合在了一起。
“我C,路呢?我怎么看不见路了?”仇诫双手乱挥乱扒,好象把塌了的天扒开,要寻出路来。忽然,他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迎面窜过来,穿过他的身体,一声尖锐的急刹车响过,他飘到了空中。
仇诫飘在空中,迎面飘来两个人,都纸片儿一样的瘦高个,都戴着高高的尖帽子,一个白衣白帽,一个黑衣黑帽。
“黑白无常。”仇诫忽然清醒了,看清了飘到他身边两个人。
“酒鬼。你认识我们啊?认识就好说。跟我们走吧!”黑无常吐出舌头说。说着,两个无常就把勾魂索,束魄链搭在了仇诫的身上。
“不要啊。我不要死啊,我还年轻。”仇诫吓得大喊大叫。
“你不要死,就别作死啊!”白无常说道。那冰冷的语气有零下100℃。
“作死就得死。”黑无常说,语气更冷,有零下200℃。
“我不走,我要活。”仇诫撒泼打滚不肯随两无常走。
黑白无常拽链拉索一阵折腾,却没让仇诫挪动半尺地方。
“咦,这次奇了怪了?我们以往勾魂拿魄轻若鹅毛,今天这个人怎么重如磐石生根。”白无常气咻咻地说道。
“大概这就是阳世入所说的酒醺子半疯子,疯子力大酒鬼难缠吧?”黑无常也气咻咻地道。
“呵呵。你们说的也对,也不对。”一团黑气飘来,现出一个身形来。他身穿赫红袍,头戴明翅乌纱帽。
“参见陆判官。”黑白无常向判官行礼。
“判官恕小的无能,这个酒鬼我们拿他不动。”白无常向判官请罪。
“这个要怪就怪你们看走了眼。这个人阳寿将尽未尽,凡体重如山,你们如何拿得了他?”陆判官道。
“可我们分明看他是鬼形,不然我们也不敢拿他啊!”
“你们说的没错。但须知这个酒鬼现在是半死半活状态,只具鬼形,不具鬼魂。所以你们拿他不动。且看我施法,摄他魂来。”判官说着,就要行动。
“不。不要啊。”仇诫扑下身子抱住陆判官的腿哀求道:“大老爷,我不要死啊,我还没活够。”
“咄!阴司阳世自有律法,岂容得你说不要就不要?来人,如此刁蛮撒野,先就地惩罚他一番。”
“是,大人。如何行刑,请大人示下。”黑白无常齐声说道。
“大王新规定,新鬼第一罚,以其瘾炼其神,其神苦为人,其神乐为鬼,。此乃酒鬼,当以酒炼之。”陆判官取出一壶酒说道:“黑白无常,你两个把这酒从他耳中灌入。这一罚叫做父母殷劝穿耳过。”
“喏。”黑白无常应声响,摁倒仇诫要行刑。
“且慢。”仇诫大嚷:“我花我的钱,喝我的酒,无关他人,何以如此罚酒?”
“咄!蠢货。你不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也不是地窟窿里爬出来的,而是你爹娘生养身长成,你醉酒早亡他们终老靠何人?再则,今晚醉酒你路上晃,一家三口险些把命亡。不信,你去看。”判官说着,抬脚踢在他屁股上。
“哎哟。”仇诫痛地大呼一声,感觉身似铅丸从云端往下坠,啪“”摔在地上。
“打死你,让你装死。酒醺子,往我车上撞。”
这是真切的人声。仇诫睁开眼睛一看,不见了判官和无常,只有一群人围了自己。一个大汉又把他提起了往地上摔,还有人趁机踹屁股。
“饶命啊!我再也不喝酒了。打死我,也不喝酒了。”仇诫发出凄惨的嚎叫声,吓的月亮急忙钻进一朵云里。
路边,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一头钻进路沟里,高高地撅着屁股。车旁一个妇女,坐地紧紧抱着一个男孩呜呜地哭。男孩睁大着眼睛呆呆地,不知他在望什么。
呜呜地警车声由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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