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止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句话曾经风靡一时。苟且,苟且是什么样子的?当我看到《我不是药神》吕受益蜷缩在一边吃盒饭的样子时,忽然就跳出了这个词“苟且”。
苟且就是吕受益佝偻着背吃盒饭的样子。
有没有觉得“穷”和“苟”这两个字都像一个佝偻着背的人?
我们都说要挺直了腰杆做人,可是吕受益是含胸驼背的。病痛的折磨,生活的压力,内心的烦闷,还有他四处求医问药时点头哈腰留下的习惯,购买黑市药时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留下的习惯,把他的脊背压弯了。
他的双腿是不自然地并拢的。我们都知道,一般女性坐着的时候,会把腿并拢,而男性则习惯把腿分开。这除了礼貌礼仪习惯之外,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是女性比男性更警惕,更拘谨的一种变现。那么此时吕受益并拢着腿的坐姿,也传达着他内心的不安。他当时正在参与一群白血病患者抗议天价药的示威活动。与其说他是参与其中,不如说他是混在里面。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他觉得他需要去抗议示威,但是他又怕枪打出头鸟,所以他是缩在人群里的。这个坐姿有点把自己的脸藏起来的感觉。他非常担心出现意外而使自己受到牵连。他明白他承受不住任何意外。
他把包放在腿上。为了防止这个包滑落,身体会不自然地向前倾,好让肚子和腿稍稍地把包夹住。这个姿势吃饭是不舒服的。但是他为什么不把包放在旁边或者夹在腋下呢?这也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这个样子就像母鸡要把小鸡藏到自己的羽翼下一样,他在护住自己的包。周围即使都是病友,即使没有人靠近,周遭对他而言都是风险,都是不可信任的。这个包对他而言,是不可以失去的。别说这个包里可能放着不少钱,事实上这时候的他,失去任何东西都称得上惨重的损失。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汇成一个字“穷”,“穷”把人变成了“苟且”。电影借着药贩子把这个谁都不想承认,谁都害怕承认的字说了出来——穷。
平日里,我们不愁吃穿,几乎看不到谁会这么拘谨地吃饭。因为这个穷是处于潜伏状态的,或许可以安然度过,但是一旦受到疾病的撞击,两者就会发生反应产生毁灭性的冲击波。
所以我不喜欢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生活中,我们都挺直了腰在饭桌前吃饭,没有人是苟且的。我们还可以看风起云走,日落月升。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这就是诗,眼前才有诗。如果一味地抛开一切,跑去远方看看,忘记了自己还有父母需要赡养,哪怕父母身体硬朗,不需要你的钱;忘记了自己还有工作需要负责,哪怕离了你,公司照样运作。你会发现任性的远方没有诗,只有苟且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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