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戴胜鸟

忙碌的戴胜鸟

小时候经常能看到故乡的沟河岔、玉米林、山坡洼和土豆地，以及道路边身着花里胡哨、长着长长尖喙、戴着高高凤冠的戴胜鸟，总是一副不停地在地面上叨啄觅食的样子。

沟河岔被大坝给拦住了，兰格茵茵的坝水足足有一里地长，滩头上水草丰茂，是各种湿地小昆虫繁衍生息的好所在；山坡洼满地的土豆果都长圆实了，能把土豆根系周围的泥土给撑破哩，却也给一种名叫“蝼蛄”的小昆虫提供了啃食土豆果的好机会。

看看吧，园子地的畦埂上、土豆地的地表面，一条条纵横交错、时断时续、时隐时现的地缝线，都是被小虫子给遁虚的。忙碌的戴胜鸟就用它细长的尖喙不停地捕食隐藏在地缝线里的小虫子。

每年五、六月份，戴胜鸟都会选择在老柳树洞里和啄木鸟凿空的蛀虫树孔里营建巢穴和产卵繁殖。有时，戴胜鸟也会因地就势把巢穴选择在岩石的缝隙里、堤岸的洼坑里、山崖的窟窿里。每一窝卵能产七至九枚不等。小时候的我比较“调皮”，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戴胜鸟匆匆忙忙地在地面上叨啄，步履时快时慢，遇到了惊吓就会马上把它头顶上的凤冠竖立成金粉色的羽扇，并且发出一种 “沙、沙” 的清脆叫唤声。当它花枝招展般飞翔起来的时候，也就给我泄露了它的巢穴地所在，我会紧盯着它的飞行轨迹，直到看见它落在一棵砍头柳的椽茬上，跃身飞入了树洞里。

忙碌的戴胜鸟

戴胜鸟的家终于被我找到了。

放下军用黄挎包——书包，我那时候的身手敏捷着哩，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干上，以手攀着树杈，弯下腰来往树洞里瞅，一窝大小不一的雏鸟都张大了黄嘴“嘤嘤”地叫唤着，等待它们的父母喂食哩。这些戴胜雏鸟，有的光着身子，浑身没长一根羽毛，就像一个粉红色的肉球；有的身上长出来一半的绒羽，颜色却是粉白色的；有的已经发育到快能出窝了，只有成年戴胜鸟的一半大小，却也不失天生的华丽模样。这样的繁育情形，可能与戴胜鸟特殊的孵化过程有关吧？戴胜鸟先用自己的体温孵化出多枚卵中的几只幼鸟，等幼鸟长到了一定大小，无形中又用它们的体温来帮助父母孵化出剩下的弟弟和妹妹们。

我曾经吃过一次亏，伸手摸出过一只幼小的戴胜鸟，想带回家养着玩。哪晓得粘了一手的腥臭味，差点把胆汁给吐出来，跑到溪水边怎么洗都洗不掉那股骚腥味。难怪大人都叫它们“臭姑鸪”哩，原来都是有过被臭经历的人啊！

其实，戴胜鸟是一种益鸟，是人类的好朋友。在哺育幼鸟的那几十天日子里，戴胜鸟夫妇每天都要逮住三四十只专门糟害农作物的蝼蛄等害虫。就那样，来来回回地从沟河岔、山坡洼到一棵老柳树之间的线路上往返奔忙好几十次。

有趣的是戴胜鸟在向伴侣求爱、示好时，还会连续不断地发出“吥、吥、吥”的吼叫声哩。听听吧，在山地、在平原，在森林里、在道路边，在沟河谷、在农田上，就是在村庄的周围，一只只戴胜鸟不是在开阔的空地上忙着找虫子吃，就是在春暖花开的自由空间里发嗲逗趣哩。

就像金雕是墨西哥的国鸟一样，遍布在欧洲、北非和亚洲各地的戴胜鸟居然还是以色列的国鸟哩。

忙碌的戴胜鸟

(2019.1.13写于陕北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