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职场菜鸟
我这辈子如果最对不起谁，那就是我的老师了。他看着我长大，如父亲一般待我，他期望我能成为一名音乐家，但如果最后只是成为了一名音乐老师他也会很开心，然而，我还没有所报答，就……
从家出来后，我直接回了T城，波澜不惊，老爷子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我索性直接关了机——就是接了电话，他无非就是什么“你小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板”了诸如此类的话。
子不论父之过，但是，这件事他做得很过分，直到现在这件事上我还是不能原谅他。
回到T城，我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我还就不信了，在学校那会虽不是呼风唤雨，但赚钱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可真到了找工作时，麻烦大了。
还没毕业，人家不要。去琴行吧，尚乐最近不缺钢琴老师。其他琴行也都不缺，一时间就像所有人都对音乐不感兴趣了一样。更有甚者，直接一看我不是音乐专业的，理都不理。
好歹给我个机会弹一下琴吧！
算了，这种老板不跟也罢。
结果第一天下来我就非常抑郁的回到了公寓。
“我也得找个琴行了。”老四也抑郁地抽着烟。
“要不我借你们点儿？”老翟见我们俩那脸愁得跟包子褶似得。
“不是借钱的事。”况且我也不打算借钱。
“老李，你这八卦阵，能找工作么？”老四突然灵机一动。
“蛤？”老四说得我一愣，“我没试过哎。”
“你试试哎倒是。”
死马当活马医吧就，虽然我觉得不靠谱。
“按照这局上说，老四，你往东边走走。”
老翟眼瞪得跟灯泡似得：“这也可以？”
“那也没别的辙了啊。”老四摊开手，“我今天溜达了一整天。”
“反正打死我也不会回去，大不了老子小墨镜一戴就蹲路边算卦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老四沿着东边走，果然找到了一家琴行，而我给自己算的则是在西边，也找到一家公司。
“李奥是吧。”
我点点头。
“你这不是音乐专业的啊。”老板看着我的简历摸着下巴。
“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知者不如乐知者。”
“来一段？其实我也挺喜欢音乐的，所以才开了这家公司。”
得，什么装逼弹什么吧。
“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别的呢？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公司可是个创意公司，紧张对脑子不好，放松点哥们。”
接下来的画风就成了一边弹琴一边吹牛逼的局势。
“成吧，一个月我给你两千工资，干得好了再加。”
“谢老大。”两千块虽然不多，但我一刚毕业的穷学生，能工作就不错了。
“别整得跟黑社会似得。”
然后，工作的事就着落了。
万格瑞德公司，是个音乐创意公司，老板潘哥之前是个工程师，在欧洲呆了几年，然后回来创业。只不过……加上我一共才七个人。
而且，目前只是代理了其他的钢琴品牌，距离潘哥的宏伟目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这样，从零开始。
真的是从零开始啊——连装修都得自己上。凡哥，也是公司二把手，跟潘哥一块创业的，他是美术专业的，公司所有装修创意全来自他，当然，什么电路啦设备调控什么的，也是他负责。
“小李，发挥你专业水平的时候到了，你看一下这个牌子挂的正不正。”
得，大学学的那点东西全用这了。
我拿着水准器开始捯饬起来。
这一个星期，没干别的，全装修了。不过听凡哥说，这事想想挺有成就感的，之前他们面试都是在KFC，那个时候不是他们要谁，而是面试者相不相信他们是要开公司。
然后，就有了毛毛（不是毛毛哥啊）。毛毛是TS学院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他的老师我打过交道（就老年合唱团那次），是乌克兰留学回来的，名师出高徒，这让我有点自卑——毕竟不是专业的，水平不够硬。
毛毛负责给讲师培训，潘哥是老大，凡哥则负责后勤。潘哥、凡哥、毛毛他们仨光着屁股打天下，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
那段时间挺累的，基本上回到公寓倒头就睡，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但是觉得也挺充实，喔，我见证了一个公司的创业起步。
装修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干正事了。我的工作说起来很简单，但是也不容易——那就是产品的体验课讲师。
代理了一部钢琴，同时销售课程，客户来了，你天花乱坠的光吹多好多好那没用啊，对方肯定觉得你在忽悠，所以，我干脆带着客户，就用这产品上个课，好与不好，你说了算。
然而问题就来了，虽然之前是在琴行带课，可那都是一对一啊，大课，一屋子的熊孩子，这就有点麻烦了。稍有不慎，这一节课就成了他们自习课了。
虽然毛毛不断的帮我磨课，加上教学大纲在，看起来不难，难就难在怎么才能在不发火的前提下，忽悠住这些个小祖宗。
“啊——我要疯了。”即便毛毛同学是专业的，也架不住这些熊孩子们的脑洞。
“我也要疯了——”
好在我们还清楚一个原则，那就是只要孩子喜欢你，喜欢咱们卖的琴，就有的干。
但是，把琴和公司的课程卖出去那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怎么教。
那段时间只要得空就一个人闷教师里琢磨着心理学。可问题是，心理学那本书里就不能写点有用的啊，全是一堆破理论，而且还都是没用的破理论，翻过来倒过去的就在那儿阐述心理学的好处作用。
老子知道这东西好，也知道干吗用，但是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我发现过去那三年我做生意什么的经验到了这里一点劲都使不上，很难受。
而另一面，办公室的矛盾也逐渐的展现出来，没办法，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不能没有勾心斗角。而本着我是来挣钱糊口的原则，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不掺合，大不了走人，有什么可争的。
目前公司的结构分为三个部门——销售部，负责推销产品啦后期服务啦什么的。教学部，说白了就我跟毛毛，负责上课。办公室，就凡哥娇姐，一个负责后勤，一个负责行政管理。
而矛盾主要出现在销售部，几个课程顾问不知道争什么争的不可开交。
我跟毛毛我们俩就琢磨我们的课怎么教，当然，是向毛毛学习。
“小哥，帮我个忙呗。”销售部的总裁笑嘻嘻的走过来。
“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他是我的人，你别使唤。”毛毛摆摆手就把冯总裁给轰走了。
“李奥啊，咱们就琢磨咱们的课就行，别的你别管。”
我点点头。
其实我蛮感激他的，人仗义，脾气好——我那么笨他愣是没发过火，而且休班时还拉着我打游戏。其实公司的所有人本质上都不错，然而在利益面前，有几个还能继续保持那种善意，这也是我最佩服毛毛的地方。
我们在冲锋陷阵，潘哥当然也没睡大觉，而是各种调研、出差，筹集资金，也就是冲他这一点，我认定，这是一个好老板。
呐，潘哥，按照约定，我已经把咱们公司写成了小说了，可你老人家欠我的工资还没发全乎（反正你怼我也没机会了，hiahiahiahia~）。
“李奥，你有梦想么。”跟绝大多数的老板一样，潘哥也免不了给员工灌鸡汤的毛病。
“有啊。”
“说说看。”潘哥很认真的看着我。
“买房买车，还有……”
“你能不能别那么俗啊。”潘哥一听就不乐意了，咸鱼哎你这，“哦，还有什么。”
“见证一个帝国的崛起。”
“不是见证，而是我们一起去拼杀出来。”潘哥认真的说，“行了小伙，好在你不是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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