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年回家,颇有几点感触。
坐标:湖北的一个山区小村庄,我家开了个小麻将馆。
过了个年,感了点伤2月9号下午到家的时候,刚好是打牌的下午场结束的时候。等我吃完晚饭,牌友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虽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来,但还是会克制一下上场的急迫,先互相寒暄几句,然后就聊到麻将桌上了,不一会儿都安静下来专心规划自己手中的牌或麻将子。
过了个年,感了点伤经常有玩伴也劝我玩一玩,但是我都不敢上场。因为这几年无论是打牌还是打麻将,游戏规则一直在变,趋势就是输赢翻番的倍数不断增多,也就是玩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刺激了。我不禁佩服我的乡亲们思想一直如此落后蔽塞,但这些花招倒是很能跟上潮流的。
聊天的时候,我妈说某某年初一输了一万多,我目瞪口呆说:“那也太吓人了!”接下来我妈就给我讲了谁谁谁打工多年的继续大概70多万全输光了,某某某每天打牌不带孩子,出钱给小卖部让孩子住在那随便吃,就不会来打扰她了。
我知道那个小孩子,也经常来我家玩,感觉很忧郁的样子,我跟他说话都不回答的,但我问他喜不喜欢他妈打牌,他斩钉截铁地回我一句“不喜欢”,那句话让我有点扎心。因为这样的孩子不止他一个,很多很多小孩每天在我家玩,要么是嬉闹,要么玩手机玩游戏,要么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发呆。在上海待了好几年的我,明显感觉到这些孩子跟城里的孩子不知道差了多少截了,岂止是一句输在起跑线上可以形容。
以前我也相亲过,但我就是随便看看,也没有什么目标和特定要求。但这次在家待了这几天后,我跟所有的相亲对象说,我要找在大城市打拼的,家乡是我老家或者外地的都可以。结果被父老乡亲一顿批,说这太难找了,然后没人给我介绍了。
我一直以来不知道我要什么,但这个年后,我知道我不要什么了。我不要又贫又赌的人和环境,虽然我还是继续爱的的父老乡亲的。我不要下一代在农村读书,童年可能快乐但一片空白。我不要落后的思想阻碍我进步,我也没有那个强大的内心过我自己的生活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那里当做一个永远欢迎我的驿站,奋斗的人生在别处。
还有一件让我很心痛的事,我爸爸是个砌房子的农民工,那天他一大早去讨债,下午才回来,说讨回来了2000块钱,很乐呵,还说手上受了点小伤,那人不肯给钱,我把说不给就打一顿,那人才给钱的。这当然是事后吹吹牛过把瘾而已,后来听我妈说,是那人先打算动手的,抽起扳手威胁我爸,我爸赶紧抽到一个气筒反击,才把那人吓到,乖乖给钱的。听得我心惊肉跳,难过了很久。现在农民工讨薪还是这么困难,因为他们很少签协议的,所以很容易被赖账。我爸爸50多的人了,还能有几次武力解决的威力呢?
还有我弟弟,初中没毕业的,在福建的一个小鞋厂打工,3000一个月,我年初就说这太低了,让他换工作,他说老板要压一个月工资到年底的,做不到过年的这一个月工资就没了。后来他提前走了就真的没拿到,也一声不吭,以为这就是提前说好的不能怪谁。我听了只能生气压住怒火跟他说这个老板这样做是违法的,但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无处不在的流氓条款,很多人早就习惯了。
家里好的变化也有的,政府给贫困村民盖了房子,规划得不错,看起来还挺舒适的,县里也有福利院和廉租房一个月房租才几十块钱,不少人享受了这些政策红利。比较有能力的都在盖楼房,盖房子的热度跟大城市买房的热度差不多了。
过了个年,感了点伤当我读大学时,我是那一块唯一的女大学生,我当时也不是多么喜欢读书,但我就是想自己出人头地后,让村民们看到读书的好处从而重视他们孩子的学习,但是当他们咄咄逼人地拷问工作了4年的我的工资时,我不得不忧伤地宣布,我的宏伟志愿失败,因为那些学美容的女孩现在比我赚得还多。所以我只能默默地祝福我的家乡越来越好了。
过了个年,感了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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