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百年的兼并,在公元前475年,东方这块土地上只剩下了七个国家。相互之间的战争实际上是减少了,江湖空间也被压缩了。但江湖人士依然能周游在各国之间,君主也不能随便得罪他们,以免他们去支持别的君主来搞破坏。同时因为大量小国的灭亡,导致一批小贵族沦为平民,也使江湖人员来源更广泛了。
《史记•游侠列传》:“至如闾巷之侠,修行砥名,声施于天下,莫不称贤,是为难耳。然儒、墨皆排摈不载。自秦以前,匹夫之侠,湮灭不见,余甚恨之。”
太史公在这里力挺闾巷之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游侠。这些人并不为正统门派所赞同,他们并不以金钱和政治为目的,他们自命为正义的裁判者和执行者,他们游历在各国之间,就是最早期的江湖人士。
庄西斯在他的著作里记录了一个叫盗跖的人物,他聚集了数千人的强大武力,四处劫掠,使各诸侯感到恐惧。孔福西斯也曾劝说劝说盗跖,让他建立一个国家,维护正常秩序。但盗跖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他现在的生活更自由。虽然这只是一个寓言故事,但也表现了早期游侠的价值观:比起服务于某个国家,他们更喜欢江湖。(《庄子·盗跖》)
这期间出现了四个著名的游侠首领:史称四君子。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孟尝君,史记里专门给他立了传。孟尝君本身是出身于高级贵族,曾任齐国宰相。但这并不表明他是一个纯粹的政治人物。他主要的力量来自他招收的食客,也就是江湖人士,据说有三千个之多,这股力量只为他所用,并无视国王的权威。当齐王要罢免他时,他逃到魏国并成为魏国宰相,并联合几个国家攻破了齐国,迫使齐国君主向他臣服。这也许是最成功的江湖人士了。出身于贵族,却投身江湖,也懂得利用江湖的力量,当然这需要大量财力支持。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江湖力量的强大。
历史上正统人士对孟尝君的评价不高,太史公就说他“好客自喜”,冯欢是这篇传记里另一个主角,他有才干,也忠心办事,他有一套市井哲学,认为趋炎附势是一种正常现象,孟尝君也同意他的观点。这也说明江湖已经开始堕落:这不再是理想主义者的天堂,而是利己主义者的世界了。虽然还有儒家、墨家、道家还在维持着仅存的理想主义,但事实上江湖已经被四君子之类的人物把持。人们更趋于现实利益,毕竟混江湖也是要吃饭的。
这时代的江湖人物经济来源主要是贵族的资助。四君子用金钱影响了江湖大势。当然还有些学派,用实用的学术也招收了不少学员。比如著名的鬼谷子,他主要教授兵家、纵横家的理论,几个弟子都非常有名,成为各国的宰相和将军,他们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江湖人士,就不多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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