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间就到了春节。之前在莫桑项目度过了2个春节,对海外过年已经有了感受和经历。在非洲过年没有国内那种天寒地冻,没有大雪纷飞,也没有北国风光,有的只是赤日炎炎、汗流浃背和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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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坦桑尼亚项目过年,不同的是以前在远离城市的穷乡僻壤,而这里是在车水马龙的城市。我到坦桑尼亚的当天是元旦,我当时在打摆子出不去,听同事说街道上空荡荡的,这里过节人们要么在家聚会,要么都开车远离城市去度假,所以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情景。这时候在街上开车就会畅通无阻,到了城里大多数店面都关门大吉,这和我们国内相反,越到节日期间越热闹,大家从自己的城市到别的城市去旅游,人员相互流动。而坦桑尼亚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和白人一样,过节关门携家带口去度假,不出去的都在节前大采购,备好节日期间的吃穿用度。而我们中国人走到哪里都是要过年的,哪怕是烈日炎炎,也少不了一顿饺子,少不了除夕的春晚。
年底后勤就开始张罗了,准备过年的物资和食材。这个项目在坦桑首都,虽比不过发达国家,但达市也是大都市,各种商场也是到处都是,商品琳琅满目,不像莫桑比克项目远离城市,连包饺子的大肉都要跑几十公里买活猪回来自己动手。大城市自然有大城市的优势,各种食材应有尽有,项目前期资金紧张,我们也本着节俭的目的,采买了必要的东西,春联同事写,灯笼从国内带来的,饺子自己包,在中国超市买了两挂鞭炮和几个烟花烘托一下气氛,这样就等着除夕了。
按照公司要求,境外项目可以在除夕和大年初一自行放假。为了赶工,项目在除夕上午上半天班,由办公室和在营地的同事们为大家包饺子准备好吃的。我也在营地帮忙包饺子。早上正在忙的时候,西蒙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说他们抓住了一个小偷,在现场偷石头,让我去处理。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坐车和西蒙去了现场。到了现场看到一个领工员和几个当地员工围着一个坦桑老人,那个老人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衣着褴褛,光脚没穿鞋,短短的头发花白,瘦的都脱形了。看到我们来了,其他人都让出地方,老人更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西蒙让他站起来,说我是经理来处理此事。老人晃晃悠悠站起来,目光闪烁地打量着我不敢说话。我问是怎么回事。西蒙说他不会说英语,说斯瓦希里语,西蒙问了以后给我说,老人是家里穷,前阵子下雨家里淹了,看咱们现场有石头,就用推车拉一车石头想回去垫垫院子被我们抓住了。我问老人是不是真的,西蒙翻译以后他点点头,不敢看我。我看着旁边装满石头的小推车也犯难了,想着怎么处理呢。这时候西蒙给我建议说把他送到警察局让警察处理吧,让警察收拾一顿。我也听说了,这里的人对小偷也挺痛恨,很多都抓住以后打一顿,严重的甚至打残,然后报警,对于这种情况警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送到警察局,警察也会动用私刑,没人追究,也没人敢追究,想想都不可思议,这就是落后与愚昧的现状。我看着老人颤抖的身体,想着如果送到警察局去警察肯定会“严肃处理”,尤其是他们认为偷中国公司的东西,给他们国家抹黑,会罪加一等。我正在想的时候,老人突然双膝跪倒在我的面前,用斯瓦希里语说着什么。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毕竟他是老人,我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即便是偷东西我也承受不起。我叫人把他扶起来。西蒙说他请求饶他一次,他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看他可怜的样子也有些心酸,毕竟这么大年纪,为点石头把他送警察局去,哪能撑得住警察的“招待”?我跟西蒙说让他把石头留下,放他走,但以后不能再偷了。老人看着我,眼睛里充满感激之情,又跪下准备磕头,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让他走。老人把石头倒下推着车走了。西蒙无奈地摇摇头笑笑,我问西蒙这样处理怎样?他给我竖个大拇指,说:“老板你心太好了,我们这里人处理的话要么打他一顿,要么送警察局。”我也无奈地笑笑说就这样吧,毕竟是老人了,我跟他说中国有句话说“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他也挠挠头随后让司机送我回营地。
就这样在除夕发生了一件让人无语的事,就像一个小石子在湖面溅起涟漪,虽又小波澜,但没有影响过年的气氛。到了下午师傅们从现场回来,“沐浴更衣”后就撸胳膊挽袖子各显神通。在海外的大多是男的,多少都有一手。一会和面的,擀皮儿的,包饺子的,大家就热闹起来了。厨房有些小,有人就提议大厅宽敞,其实就是我们住的地方那个乒乓球桌的大厅,把乒乓球网去掉当案板,大家围着乒乓球桌包饺子。坦桑尼亚和国内时差5个小时,下午三点春晚开始,大家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相谈甚欢,脸上洋溢着快乐。有人趁机给家人打个远洋电话拜个年,有人三两成群彼此谈论着一年来的经历和辛酸,也有人趁着放假在屋里休息休息。
这是我在坦桑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在非洲的第三个春节,我也给家里打了电话,给父母拜了年,然后和大家包饺子看春晚,期待着晚上烟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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