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年前的旧文,连文笔都带着年轻的气息。
<爷爷>
我见到的爷爷,仅仅是一张皱得不成样子的旧照片,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告诉我,照片上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就是我的爷爷。
外婆常常会告诉我一些关于爷爷的点滴,她说爷爷长得高大、挺拔、英俊,是个容易让女人心动的美男子,这个特点我从那张旧照片里就可以看得出来。爷爷很顾家,孝顺长辈,爱护妻儿;爷爷很有出息,是一块做大事的料子,冷静并且有头脑;爷爷的毛笔字写得特别好,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找他写对联;总之爷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可惜英年早逝……在外婆的眼里,爷爷似乎无可挑剔,唯一的不足便是脾气太坏。
这些零零星星的事情,慢慢地拼凑出了我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的印象。小的时候我常常为有这样的爷爷而感到骄傲,也常常幻想,假如爷爷还活着,我是不是会得到一份特别的爱和关怀?
爸爸说我很像我的爷爷,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情,都和爷爷有七分相似。我很惊奇,难道爷爷未卜先知,把他的基因早早地埋入几十年后出生的孙女体内?
我越来越强烈地确定,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做什么,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一道温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默默地关注我的成长,这道目光来自爷爷慈祥的双眼……
<舞的精灵>
我觉得我对艺术的膜拜有生俱来,我热爱一切美的东西。
8岁那年除夕夜,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收看春节联欢晚会,记得有一个舞蹈节目叫做《舞的精灵》,一个女子,披着白纱,似人非人,似仙非仙,我觉得她应该是来自上帝口袋里的精灵,在万众的目光中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从容优雅,美丽得叫人心疼。我盯着电视机屏幕连大气都不敢呼,生怕惊扰了这个舞动的精灵。
这大概是我对美的第一次理解。
我想尽了所有办法让父母同意我去学习舞蹈,到最后也没能如愿,原因有二,一是学习的费用太高,二是家里太穷。为此我哭闹了很久,在梅城读艺校的表姐见我可怜,便当起了我的小老师,这一教便教到了表姐艺校毕业。这是我和舞蹈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最后一次。
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实现的梦想,一直埋藏。
<关昕>
关昕是我表哥的表姐的表弟,和我同龄,乍听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他父母脑袋秀豆了,叫啥不好要叫关心,大男人取了个女孩子的名儿。后来才知道人家叫关昕,不叫关心,此昕非彼心也。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和关昕之间会有什么故事,我是个安静平凡的女孩子,不爱说话不爱笑,听爸爸妈妈的话,刻苦用功地读书,将来考个重点高中。现在想来,最美好的回忆竟然是和关昕一起打的那场羽毛球。
打完羽毛球之后,关昕托他的表姐转给我表哥然后再转给我一封信,信纸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突然发现关昕的字写得那么好看,比我的可好看多了,可是他却在信的最后写上这么一句:字迹潦草,见谅。我想这厮肯定是想讨人家的夸奖来着。
初三开学的时候我去表哥家里再也没有见过关昕,听说他户口不在本地,要回家乡去考试。
我从来不曾后悔没有给关昕回信,只是常常难过,关昕走的时候没有对他说声“珍重!”
<小屋>
高三的时候租住在学校背面的一间小屋里,房东是一个胖胖的非常爱占便宜的阿姨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糟老头儿。
房租70块钱,我和平儿两个人平摊,一人出35块,水电费都计算在房租里面了。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每个月70块钱的房租是那么大的一笔数目,而如今这70块钱还不够两个人去喝杯咖啡。
那是一段痛苦和快乐并存的时光,为了各自的理想没日没夜,也偶尔疯狂地玩闹。
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跑到喜多多买回来很多的零食和饮料,围坐在一起海吃了一顿,席间觥筹交错,仿佛世外。那个夜晚也许是那一年里笑声最多的时刻吧,曾记得有人提过上了大学还要再来这样的相聚,可是到了后来的后来,就再也没有实现过,那个夜晚的欢笑声永远停驻在那年那月那时候的17岁。
从那时候开始明白,快乐是不可以被复制和粘贴的,包括高考之后我们一起唱的那首朋友,城南的草地,错过日出的早晨,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凌云>
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的,就是凌云。
那个飘着细雨的凌晨,寒冷包裹着我的悲伤,席卷而下,将我湮没。
一整个夏季,我把自己束缚在自己织的茧里,像一只受伤的困兽,凶狠地拒绝别人伸过来的双手。
我不拒绝任何陌生的邀约,出入广州的各个酒吧,把那些含着酒精的冰冷的液体灌进身体,冷冷地迎接每一对不怀好意的眼神。我只想歇斯底里地堕落,等待谁的拯救。
这一切他是不知道的吧,即使知道,他还会为我感到心疼么?
<永远的706>
2007年6月的那一场分离没有眼泪,大概是因为来不及。
最近我常常觉得这四年似乎不曾存在过,有时候光阴只是一瞬。
永远怀念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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