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包间坐下，我拉开窗帘，看看窗外，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公路上车水马龙，深秋的天空很高远，夕阳余晖透过窗户倾斜着照进来，洒满了半个桌面。我把双手放在阳光底下，张开五指，然后用力去抓握阳光，我似乎抓到了阳光，又似乎没有抓到，我就这样来回抓握了好一会儿。
妈妈看着不停抓握阳光的我，显然有些局促，她怔怔地看着我，并不吭声。我示意妈妈坐下，她就乖乖地坐下了。
“妈妈，你爱过爸爸吗？”我看着对面的妈妈，面无表情地问。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今天是爸爸去世一周年纪念日，你还记得吗？”我问。
“哎呦，今天太忙了。竟然忘记了，我明天去你爸爸坟头看看他。”
“我知道你记不得爸爸的忌日。今天这话，我是代爸爸问你的。因为，这是一句爸爸想问了一辈子，直到去世也没有敢问你的话。我想告诉你，爸爸他很爱你，他也很爱我们，他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说着说着，我竟然忍不住哭泣起来。我想到了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和妹妹去看下乡演出，我骑在爸爸的头上，爸爸怀里抱着妹妹，整整一个晚上，爸爸都不说一声累。我还想到，一年四季，上学、放学、一日三餐，基本都是爸爸接送和准备。妈妈总是说爸爸没用，赚不到钱，所以，只能成为家庭主男。照顾我们的总是爸爸，出门在外的，穿着美丽衣裳的总是妈妈，家里指指画画的也总是妈妈，爸爸总是默不作声不停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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