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我的微博里关注了一对情侣，不同的是他们两位都是男生。其实当时的我看到他俩和看到其他同性情侣一样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有那就是我也喜欢其中的一方吧。当时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些年月，无一例外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一个人会比另一个人爱的更多，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在朋友圈和微博刷屏秀恩爱，今天吃饭了，明天泡澡了，纯洁又手拉手去泰国玩了。翻看当时的状态，他每一条下面都会有我阴阳怪气的揶揄，出于我小小的死心。
今天我偶然点开了他们的主页，竟然依然还在一起，翻看过往，他们经历了吵架，异地，向家人出柜，一方的妈妈让自己孩子和他别再往来。像电影一样的戏码，还好结局不像电影那么悲惨。他们依旧隔段时间偷偷见面，不见面的时候又秀秀恩爱隔空说说肉麻的情话。我出于本能想要留言吐槽一番的时候，突然停在中途，关掉了评论框。
我想我还是善良的。
当我意识到自己毒蛇的时候是在中学有一个女生喜欢我，我又不喜欢那女生，也不能告诉她原因只好日日用各种话术惹她讨厌。后来又因那时网络并没有现在发达，整日没有同类可以互相慰藉生性孤僻，而摆脱麻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故作冷酷，用现在的话就是叫毒舌。
印象中我损过不少人，同学，朋友，恋人。工作之后这项能力也是练得炉火纯青，日日与人吐槽撕扯，甚至老板我也会明朝暗讽顶撞两句，一解心中痛快。然后下班之后便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我以为是因己私利而把话都说的一点不剩，反而可以不吐槽的时候又没话可讲了。
我将这情况全都当作是我平日碾压的善良突然回光返照了。
平日里，就算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情侣我都要说说那女生的矫揉造作，那男生是如何瞎了眼，可与自己爱慕之人在一起却事事小心，点个菜都会磕巴，智商直接变成负数。当然即使这样如履薄冰的行事最后我依然独自一个人。
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任何一个离开我的人的不好。
在我的观念里，他们的离开肯定都有各自的苦衷，或是因为我，或是因为他，或是因为他的他。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用狠毒的语言去咒骂。何必呢，我想。我在努力发现我在评价事情中的一条基准，看不见摸不着但像穿行在我脊椎中的血管一样实实在在感受的到的基准。不仅是我也是所有身而为社会人的一条法则，让我们分辨是非的法则，或是惹怒我们的导火索的末端。
其实是善良，我想。
你咒骂老板，无非是因为老板智商的愚钝或是情商上的先天缺失，但工作之外你也是对这个人无感但不至于辱骂她。你讨厌前任，无非是因为他爱了不该爱的人，上了不该上的床。但除此之外，你在某个明媚下午碰到他的时候你心中仅存的也只是些许尴尬，根本不记得他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哪怕一个日日毒蛇，爱憎分明，为了2分钟迟到都要去和考勤表计较的人，他也是会因善良而变得温顺冷静有温度。
我在咒骂不谙世事的学生情侣怎么不去找个有钱大叔的时候，也羡慕过他们可以因为吃一个新出的冰欺凌蛋筒就格外开心。在我嫌弃这个女人怎么不找一个开奥迪的丈夫的时候，也揣测过愿意陪她等公交拿包的丈夫曾经立下了多么可笑但温暖的海誓山盟。
所有以善良作为初衷的人无论最后结果再怎样让人诟病，都是应该被善待的。正如我最近在思考我可能就这样一人度过一生，无人送终，最后很可能是因为死在家里发臭才被人发现时我并不怨恨时代坏境，不去责怪国家法律，也不职责人情淡薄。我想的是还好我不用怕那天突然下令把全国的同性恋都抓起来这种情况的发生，还好我还能有呼吸的自由。
我曾经用能想到的所有万劫不复的词语去毒舌你，但如有一天真的需要我选择我元亲自承担我造成的万劫不复。
你可以毒舌，但你理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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