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诗人威廉柯珀说:“上帝造了乡村,人类造了城镇。如果反过来的话就没有乡村了,因为城市可以由乡村改变而来,但乡村却无法来源于城市。” 初次听到这句话是在老年大学课堂上,英美文学课的丘老师边讲课边提到了诗人的这句名言。其后在我的一次旅途中,经过爱尔兰高威附近的村庄,和一个丹麦游客聊天中,我提起了这句话,丹麦女子听后若有所思,含笑着不断点头赞同。

十多年以前,我对乡村的概念还停留在“遥远”而模糊的影像之上,乡村虽美,却因离我们居住的城市太远而终被忘却。后来有了车,有了改善了的城市通往乡村的交通,逃离喧闹的市区,来到宁静的乡村成了我生活中最值得期待和行动的事。
我先生是崇明人,崇明老家还有不少亲戚,记得二十年前,我们全家老小去一次崇明,当天是无论如何回不到市区的,我们需要公交转轮渡,再转公交,那时去一次就必须寄宿在先生的姑姑家,姑姑家的农家别墅在我们眼里简直大极了,特别是那门前的院子,院子靠近房间的地方是铺好的水泥地,再前面就是泥土了,长条形的泥地里种满了蔬菜,绿叶植物总是一排排整齐地生长着,院子里还有一颗高大的柿子树,金秋十月的时候必然结满金灿灿的柿子,最神奇的是院子的中央有一口井,我们常喜欢揭开井盖,望向幽深黑暗谜一般的井底,打上来的井水凉丝丝的,夏天浇在脚上别提多么舒爽了。信步走到姑姑房子的侧面,只见一条小溪缓缓流淌,崇明人家许多都临水而居,从前还有人在小溪里洗衣服,夏天孩子们在小溪边玩耍,先生说非常难忘的是,他小时候曾有落水的历险经历,幸而被旁边的大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好在落水并未带来任何心理阴影,他至今非常热爱崇明人家的院子和旁边的潺潺小溪。

长江大桥通车后,我们往来崇明乡下变得频繁多了。最喜欢春天和秋天去那里,整个崇明岛就像一个诺大的郊野公园,我们特别喜欢顺着田梗走进田野小径的深处,视野顿时开阔无比,眼前或是一大片金色的稻田,或是一排排绿油油的菜地,或是浓密的水杉林,间或有拖拉机,电线杆,废弃的小屋点缀在旷野里,先生支起画架写生,我在一旁转悠,呼吸着乡村清新的空气,有时候还会偶遇散步中的一群鸭子,几只鸡或者一队山羊,甚至是低着头猛吃草的骏马,动物们总是旁若无人,全然漠视我们这些看着它们都觉得新奇的城里人。

乡村的食物就是比城市的好吃,食材新鲜,春天有荠菜,马兰头等野菜;秋天更是丰收的季节,橘子,柿子,扁豆,茄子,南瓜,甜芦粟应有尽有,大米也特别的香,每次回家,再沉的大包小包土产也要背回来。还有崇明的名菜:酱瓜炒洋扁豆,凉拌金瓜丝,白切土鸡,红烧羊肉,毛豆烧芋艿,鱼烧鱼等等,都有一种农家菜特有的味道,总也吃不厌。有时候,需要将车开进小路,七拐八弯,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的农家乐餐厅常常就在路的深处并且总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现在,常回乡走走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们在乡村有了梦寐以求的住处,清晨听鸟语,晚间听蛙鸣,朝可迎旭日,夜可观星辰,那是多么惬意的所在,感恩乡村给予我们内心的宁静,感恩上天创造了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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