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周年,应该买个蛋糕纪念一下的哎。
-额,蛋糕没有,要不我写篇文章吧。
复旦的曲玮玮在知乎上回答过“在复旦读书是怎样一种体验”,上戏的张晓晗写过一篇关于上戏念书的文章,华师大的陈大力⋯好像还没写过类似的文章。她们三个都是我很喜欢的美少女作者。
我知道自己没有上面三位美少女会写,不过写上大,那她们可一定写不过我。
今年毕业季,我大SHU是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承包了上海滩,还在上海中心搞了个上大周,吾等去年毕业的简直哭晕在厕所。
-你在哪个大学啊?
-上海大学。
-上海哪个大学?
-就是上海大学啊,和北京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一样的上海大学。
关于学校的梗,这应该是最有名的一个。刚入校的时候辅导员和导生给我们放过暖场视频,其中这一段我可到现在还记得。
本来大家还挺拘谨的,看到这里的时候教室里就开始炸了。我暗想着,哟,学校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嘛。
后来才知道我错了,我们学校哪里是贴金啊,本来就是多金。
来自云端的祝福:上海中心为上大毕业季亮灯四年之前,对大学的印象还是挺虚幻的,没有个实景。
拿到录取通知书以后提前去学校逛了一圈,门口的保安大叔查了下证件,知道我是新生,友好的放我们进去了。
放暑假的校园里人很少,我爸开着车在学校里兜兜转转,教学楼宿舍食堂操场,一眼眼的扫过去。
隔着玻璃瞧见一个女生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毛巾穿着拖鞋从游泳馆出来,一对情侣亲热地手挽手撑着伞,三两男生穿着宽松的运动衣抱着篮球,有一两个学生从食堂门口进出。
我心里想,这就是我以后的学校啊。一颗心晃荡荡的飘在空中,还是没什么真实感。
一
大学上课的第一体验来自教高数的宝珍姐。
宝珍姐讲话很快,第一堂高数课就给我们这群刚脱离了高中上课模式的人一个下马威。
一头长度刚到脖子的蓬蓬卷短发,站在讲台上精神抖擞中气十足地告诉我们,绝对不炒冷饭,也没有一道题讲三遍的习惯。
所以第一堂课就连讲了14页书,我是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只得回去硬着头皮自己看书。
习惯她的节奏以后倒也还算应付的来,也不知道谁把她上课好的名声传扬了出去,以后她的每堂课都坐的啪啪满,旁听的把正常上课的位子都快挤没了。
她开心的发愁,压着手掌对着下面黑压压的同学说,哎呀旁听的同学给我们班的同学让个位子吧,听哪个老师的课都是一样的呀。
事后,我还特地在微博上夸宝珍姐有个人魅力,不用点名也把大家的心留的死死的。她还挺开心的回复我:哇,宝珍姐叫的我好年轻,我好开心啊。
二
说到微博,那就不得不提一下《智慧城市与数字化》的“光头”刘老师。他的确有一个光的发亮的脑袋,人有趣,讲话超级接地气,张口来段子,厉害的是还身兼多职,光是高大上的抬头就够写一整页PPT。
我曾在微博上调侃他有说相声的天赋,他逗趣的回我一句:请叫我人民教师,哈哈哈。
最后一堂课点名的时候他鼓励我们把觉得可以算作加分项的都说出来。
于是五花八门的回答来了:我在微博跟你互动过,我下载了你推荐的软件,我买过xx航空的机票(他是航空公司的顾问),我去过你家(在他家搞活动)...
他一边记,一边说,嗯,好的,都是课外互动。
——所谓人生没有白发的微博,每一条都算数。我开始觉得高数课也不是很难熬,老师不正经的还挺可爱的,这学校也不赖嘛。
三
大一一共经历过3个大物老师,口碑最好的是平卫兄。
我应该算是个肤浅的老师不有趣上课没段子就听不下去的人。因为平卫兄的段子说的随意又好笑,所以从不翘他的课。
每堂课他都会在黑板上写写擦擦好几遍,擦黑板的时候还随手捋一捋本就不多的头发。如果见底下的我们没什么反应,便会展展手臂讲点有趣的事让我们活过来。
一个学期后就换了个教授级别的大物老师,原以为会是个段位高的。没想到几个礼拜后被大家反映到上头去了,原因是实在太不会上课了。
上课的老梗我到现在还记得挺清楚:
请同学们把书翻到127页,嗯,左边是126页,右边是127页⋯
来,大家把第一段念一念,懂了吗?好,懂了。
来,大家把课后习题看一看,我请两位同学上黑板做一下。
其实不管请哪位同学都是可以做出正确答案的,因为习题是课后的,答案就在课后习题下面啊,还是完整版解答呢。
我们对他这种教法实在无语,好些同学干脆不来上课了,他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什么,某堂课的时候让我们写几句反馈给他。
我特别实诚且不懂事的写了:老师,你可能不太适合教书,不如还是做科研吧。
后来...他就不再来教我们了。换了个比较靠谱的,但我还是很怀念平卫兄满黑板的板书(虽然我并不太懂),和随手拨弄他没几根头发的潇洒动作。
——虽然历史上农民起义大多以惨淡的结局收场,但还蛮开心的,学校愿意听我们的声音,包容我们这些爱闹腾又不懂事的年轻人。
四
社科院的李梁老师是我们学校的红人,所有人都挤着脑袋想上他的公共课。即便是枯燥的近代史都能被他整出一个个故事会,上他的课如果还能心无旁骛的做作业或者看视频玩手机,那肯定是聋了。
旁听了室友的一节线代,是个青年教师。
上课一开始他就说了件有趣的事。他说他在国外教书的时候特别怕碰到女生来办公室问问题,但凡这时候一定是要门窗大开的,这万一有点什么,日后可就说不清楚了。
说着说着他让迟到进来的同学把刚刚关起来的后门给打开了。那个同学一脸懵逼,脸上闪现了仿佛错过一个亿的复杂表情,伴随着我们的哄堂大笑,急匆匆的找了个位子落了座。
我好庆幸自己蹭了一节有段子的课。
大一末的夏季行策课,因为天气太热,我只在第一节课和最后一节课现了身,结果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才发现那段时间在食堂频频遇见的一个长腿蓝格子少年居然跟我同班。
我噔噔噔的下楼赶在少年开锁走人前截住了他,然后blabla跟他说在哪里哪里见过之类,他有点迷茫,认真思考了一下告诉我:你说得应该不是我。
我尴尬的为我的脸盲症说着sorry,事后才想起来管他是不是那个蓝格子,直接问个名字就好了啊。
经此一战,我长了记性。日后但凡碰到我想认识的同学,我总是借着课上各种由头前去搭讪。问作业啦,借报告啦,讨论数据,观摩实验等等,捞到了好些朋友。
——上课最妙的地方不是学知识,而是突如其来的故事和段子,还有永远可以借着问作业的名义肆无忌惮的搭讪,简直妙不可言。
五
大二带我们有机实验的两个老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们在红脸老师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做实验闹腾的时候被他一句“吵吵闹闹的当这茶馆店呢”就喝止住了。私下都觉得他是个严厉不好对付的。
某次做实验加热,中途烧杯裂了。按理在化学系做实验坏了仪器是要赔的,意外的是红脸老师没有怪我,只怪烧杯质量不好,悄悄拿了个新的给我。
大三以后专业课的老师多半不那么有趣,但我们还是眼尖闹腾的私下按照老师上课的风格给他们编了段子。比如某个老师常年嘻嘻嘻,有个老师常年嘿嘿嘿,某个女老师偏爱男学生,某个男老师偏袒女学生之类的。
讲了这么多,怎么看都像是在给出选课建议。但我其实想说什么呢,在这里,上课这件事本身给你带来的意义远大于上课的内容。
大学之后,所有的想象都有了最直接最真实的画面,它打破了我之前一切想象出来的关于大学上课的正经构设,给了我1001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和感触。
我见识了很多风格不同的老师,他们各自为派,气象万千。这里有严谨正派的,也有搞怪逗趣的,有高深难和,也有平浅通俗。
老师的多面和风格也映衬着一所学校的气质,是多样的,开放的,包容的。
永远可以有新的期待,永远可以有新的惊喜。
六
上大特殊的三学期制给了大家自由选课的权利,课选的好每个礼拜都可以做四休三,选的不好那就指不定要早出晚归还吃不上饭。
从学长学姐口中听说过花3年就修完全部学分然后提前毕业的神人,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按部就班的按计划排课,然后成群结队的去上课,吵吵闹闹的商量中午去哪个食堂吃饭,游戏一起打,作业一起抄,互相约着去看电影逛街。
正经算起来,其实班级相处的时间只有3年,有好些同学直到大三下我才把人脸和名字对起来。真要少一年相处时间,独自一人单打独斗然后光荣的提前毕业其实也是蛮孤独的。
做一个热闹的普通人,也未必不好。
约莫是前两年吧,网上有一则视频,说是有个女生穿着婚纱在益新食堂对一个男生逼婚不成反泼汤,然后脱下婚纱愤怒离场。
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来问我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说这是社团拍的视频。
比较遗憾的是虽然大一初就入了笛箫社,但懒散地没参加过社团活动。在伟长楼看笛箫社和武协联合演出的时候在台下无不羡慕,室友指着台上扮张三丰的白胡子老头说,社长好帅社长好帅。
后来在西门看一个乐队演出,拉小提琴的敲爵士鼓的,拿着麦克风唱歌的。耳边除了音乐之外还有夏日不绝于耳的蚊子声,在西门篮球场亮堂堂的黄色大灯下猖狂的飞来飞去。
是一种略恼人的美妙。
来到大学,每个人的目的和志向都是不一样的。有人醉心于学术,偏爱孤独。有人淡然随性,只想快快乐乐的度过四年。有人志向高远,就要咬牙三年毕业。有人想发光发亮,在社团里风生水起。
上大给了每颗年轻的心一个广阔的天地,随便你折腾哪种未来,且放手一试。
七
今年毕业季的其中一份纪念品是本校的两位学长创作的“上大八十一景”。
此前在他们工作室的后台给他们留言鼓励,意外的收到回复而且一言不合就要送纪念册。
前几天马学长发消息给我,要给你们的纪念品还在我这里压着呢。
尽管我们未曾谋面,但他还记得送礼物这件事,偶尔也会让我给点八十一景设计的意见,虽然我并帮不上什么忙。
大抵因为都是上大人,不管在这里待了几年,还在不在这所学校,对上大的一切或多或少都有种关切和深情。
八
毕业之前满腹牢骚,私下吐槽学校有100个缺点。毕业后大家又默契的仿佛不曾说过那些放肆不羁的话,洋洋洒洒的可以举出“SHU最好”的101个理由。光是那些千奇百怪风格迥异的老师就够我写出好多篇章。
再回到题目和文章开头,在上大念书是怎样一种体验。
上大是多样的,包容的,精彩的,有归属感的。每个人都能在这里经历不一样的四年,体验到1001种你之前未曾预想到的生活。
最后再延伸一点吧,最棒的体验应该是毕业后当我重新踏入校园的那刻,手机自动连上了wifi,门口的保安大叔还当我是学生,泮池的鲤鱼还是一样肥。好像一切都没变。
**那几年的年少轻狂和生涩莽撞共同跌入无边的回忆,温柔的像五月的风,轻轻的翻动着青春岁月里一页页生动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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