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和远方的烟波里

墨记·日歌（陆佰·2020.10.31）

在自然和远方的烟波里

1

荧火虫从生到死的闪亮

不是为迷路的人照明远方

而是为了告诉世界

——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微弱又渺小的模样

只要能寻找到自己，白昼的太阳和夜晚的月亮

都会成为自由的方向

2

只有兔子才这么狡猾吗

要用至少三个洞窟把自己隐藏

如果你能看见狐狸的尖牙和苍鹰的利爪

还会不会对生存的艰难，发出轻佻的嘲笑

3

因为永远看不见一条鱼的哭泣

我一直以为不会有悲痛，会围绕一条鱼

但那朵破碎的浪花知道

无数条鱼的眼泪，早已溶化在广袤的海底

4

没有一只鸟儿会去学习杜鹃的啼血

他们都在观望，倘若有一天

杜鹃啼哭的那口血，能够染红大地

那就说明，这一片土地已经纯洁

5

深谷里的那支兰花

不会恐惧于孤寂，不会困惑于风雨

她唯一的哀伤

是那循香而来，以爱为名的采撷

6

当你希望我象那片雪花一样纯洁

你可知道——

我只能在寒冷的朔风中飞舞

你怀抱里那团温暖的火焰

会让我死亡，消失得无声无息

7

一朵蘑菇紧挨着另一朵蘑菇

有毒的那朵告诉另一朵——

我用鲜艳去诱惑世界

是为了能让你避开世界的欲望和汹涌的漩涡

8

绝壁上的那棵草

最不愿意成为攀登者的赞歌

它只想陪伴那块孤独的石头

让一滴雨露，能够湿润全部的生活

9

只有远行的骆驼

才能理解沧桑的沙漠

它留下的每一个脚印

都是在亲吻沙漠的心窝

10

春天种下的悲痛

要到秋天去忍受收割

夏天收藏的哀伤

要到冬天去承受冰冻

11

最远的地方

不是我们的足迹还未到达的山川河岳

而是我们头顶之上

抬眼可见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