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烟语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看着婆婆不时用自己的筷子给小诗夹菜，雨星禁不住蹙起眉头，她放下手里的碗，温和地对着婆婆说道。
“妈，你不用给小诗夹菜，她自己会用筷子了。”
“没事，桌子这么大，小诗手够不着，我给她夹一样的。”婆婆边说，边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小诗碗里，她笑着对小诗说，“小诗，想吃什么菜，跟奶奶说啊。”
小诗点点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这些年来，她和奶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自从下课见了奶奶，她对她也没有非常热乎。
雨星见婆婆依旧往小诗碗里夹菜，也不好再说什么。或许婆婆真的只是疼爱小诗，给她夹点菜吧。
和往常一样，煮完晚饭看着一桌的菜，她突然又没了胃口，只随便囫囵吃了一点，就到客厅收拾茶几去了。
今晚，张晨照例最后一个吃完，他收拾好餐桌，端着一摞碗碟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正准备洗碗。李珍见状，急忙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洗碗布。
“快忙你的去，碗让妈来洗就好。”
“妈，我也没啥事，还是我洗吧。”
“不用不用！”
张晨伸手想去抢李珍手里的洗碗布，李珍已经把手放进了洗碗盆，接了洗洁精开始洗了起来。
李珍嗓音很大，她和张晨的对话，雨星在客厅里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不打算去抢婆婆手里的活。她上了一天班，一回家板凳都没坐，就开始煮饭，一直忙到现在。
按说张晨洗碗也是应该的，再说一共也没几个碗，既然婆婆愿意帮他洗就让她洗吧。
雨星拖完客厅和房间的地板，又给婆婆收拾好客房，换了套干净的枕巾和被套。她这才想起还没给小诗讲睡前故事。
她拉着小诗回房间，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白雪公主》的书。只是白雪公主的故事还没讲完，小诗已经闭上眼睛，甜甜地睡着了。
雨星看着她的小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起身，疲惫地伸了个懒腰，乍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拿了睡衣准备洗澡，刚一进洗手间，就看见洗手池边上躺着一小团白色泡沫，台面上还有牙膏印痕清晰可见。
雨星蹙起眉头，急忙抽了纸巾用力地擦拭那些牙膏印，然后打开水龙头，顷刻哗哗的水流，卷着泡沫冲进了下水管道。
雨星洗完澡回到房间，张晨还靠在床边玩游戏。张晨一见她进来，急忙放下手机靠了上来。
“老婆，来，我给你捏捏肩膀。”
雨星看了他一眼， 默不作声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秋风迎面吹了进来。窗外不知几时下起了雨，雨丝迎着风飘在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有秋天的味道。
雨星打了个寒颤，急忙又关上了窗户。她拿起桌上的爽肤水倒了一点在手心，轻轻地往脸上拍了拍。
“老婆，我妈临上车才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办法，你别生气啊。”
张晨来到雨星身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膀，费尽心思想要讨好她。
雨星摇摇头：“来都来了，说那些做什么？我又没说不让她来。”
雨星说完，在手上涂抹护手霜，轻轻按摩起来。近些年由于缺少保养，她原本柔嫩光滑的手渐渐粗糙起来，食指关节处还长了小小的茧子。
雨星不停地摩挲着那几个硬硬的茧子，想着以后干活是不是要去买双塑胶手套回来用了。平时和汪萍聊天，总能看见她光洁细腻的手上涂着好看的指甲油。雨星很喜欢那些光鲜靓丽的指甲油，可是一想到自己做不完的家务活，就渐渐打消了那个心思。
张晨从后面搂住了雨星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清新的须后水扑鼻而来，还是那样熟悉的味道。他的怀抱很温暖，这一刻，雨星仿佛也没那么生气了。
是啊，婆婆怎么说也是张晨的妈，小诗的奶奶，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虽然对自己来说，婆婆更像是个不熟的人，但是雨星试图说服自己。只是一想起茶几上的水迹和洗手池上的泡沫，她的心里还是堵得慌。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雨星忙碌了一天也疲惫了，听着雨声渐渐入睡。
客房早已熄了灯，可是李珍还迟迟未睡。
雨星给她铺的床很软很舒服，被单上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她之所以没提前给张晨打招呼就急着出了门，主要还是因为前一晚和老伴起了争执。老两口虽然相处几十年了，但是偶尔还会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吵小闹。
这会听着窗外的雨声，独自面对着黑黑的房间，身边没了老伴的呼噜声，她却睡不着了。
第二天是周末，雨星起床时，婆婆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雨星悄悄走近，见婆婆煮了粥，还炒了青菜。她冲婆婆笑了笑，听见小诗在房里喊她，转身便朝小诗的房间走去。
虽然婆婆的厨艺不怎么样，但是有人帮忙准备早餐，这样的待遇还真是没有过。张晨吃了二十年的粥，估计是腻了，平时，雨星都是买点面包，牛奶，或是早起榨豆浆，一家三口也习惯了。
婆婆来了之后，意味着早上开始有粥喝了。雨星笑着瞅了瞅张晨，见他大口大口喝着粥，仿佛很享受似的。但其实，自从第三天起，张晨就很不待见了。
上班路上，他悄悄跟雨星说：“得想个办法，让我妈不要天天煮粥了。”
“你可以不吃呀，你没看见她老人家就喜欢粥，早上吃，中午也吃。”
张晨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直到一周后，雨星和小诗也开始腻了每天的老三样：粥、煎蛋、青菜、咸菜。雨星挤兑张晨去跟他妈反应，但是张晨不说。她只好对婆婆说：“妈，以后早上少煮一点粥。”
“不好吃吗？”李珍听得有点懵，在老家，每家每户天天第一餐可都是粥。
“不是的，我们还是喜欢牛奶和豆浆。”雨星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张晨，见他一声不吭，才无奈地解释道。
“人总是吃点五谷杂粮更好点。”李珍低声说着，但是第二天开始，她果然就没有煮张晨和雨星的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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