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务必等到那个和你有话说的人
有记者问36岁的张钧䁇是否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她微微一笑说:我在等一个可以和我对话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暗自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没有人在结婚前跟我说这句话。
你三十八岁,结婚八年,女儿六岁,越来越多的体会到婚姻无话可说的寂寥和绝望。
你和老公是高中同学,在工作的城市再次遇见已是大学毕业后很多年,适婚的年纪和老同学的天然亲切感,使你们的婚姻看起来水到渠成。他话不多,爱工作,没有不良嗜好,家境家世良好,在父母亲朋眼中是典型的好老公人设。而你也一度以为男人话少是稳重,话多的男人多轻浮。
但你不知道有一种男人是在外面和同事、朋友话题很多,可以谈笑风生可以嬉笑怒骂,回到家面对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时便再无话题。他一天所有的幽默、热情在回家之前已经用完,对你永远没有额度。
如今想来只有恋爱那一年,你和他认认真真的说过话、聊过天,认认真真的对待过彼此的情绪。那个时候或许是他着急结婚,用了对待工作的热情和认真来对待你罢了。结婚之后,他便开启了无休无止的加班,你对于他来说真的如一项工作,完成了便搁置一边。你工作不忙,生孩子之前不管多晚都会等他下班,做一点宵夜给他,等着跟他说几句话、聊几句天,但是往往这个时候他已经很累,只等着吃完就去睡觉,或者是去看会儿电视玩儿会游戏来“放松一下脑神经”。你曾经用各种方法抗议,但所有的怒气和抗议仿佛都落在了棉花上,他不反击也不回应,仿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理取闹。你狂躁、愤怒、抱怨,但他始终岿然不动,家里的老人说你不懂事,他在外面辛苦工作、赚钱养家,你在家里惹事情。只有你清醒的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婚姻。
你曾经相信所有的东西,只要争取总会得到。那两年你用了各种办法争取他的关注,最初的争吵抗议“无理取闹”没有效果之后,你又化身温柔的陷阱,以及按照书里说的直接要求他、命令他,但所有的办法,效果都维持不到两天,初时他会有回应,过了两天便又是各种“项目太忙,太累,真的没有时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他的时间里求得一席之地,你讽刺他比习大大还忙,他不置可否。你也渐渐没了兴致、结婚两年便觉沧海桑田一般,婚姻没有任何甜蜜可言。
后来有了女儿,你早睡早起,不再等他下班,每天他下班你已睡觉,你早起上班他在睡觉。周末你陪女儿,他要么睡觉要么加班。他换下脏衣服扔在洗衣机里,你按时去洗,洗好放在衣柜里,他穿时会去拿。你们像电影里演的不同时空里的人,睡在一张床上,生活却没什么交集。你的朋友问你确定他在加班?你不怀疑他对工作的热情,但你也不否认男人加班很多时候也是为了逃避家庭生活,只是你不知道他在逃避什么。你从前只道他没那么爱你,现在已经不纠结爱不爱了,你将情感寄托在女儿身上,上班忙工作下班围着女儿转,偶尔疲累无助之时会萌生起从婚姻里逃走的念头。
女儿慢慢长大,两三岁,晃动着小辫、拽着他的衣服奶声奶气的叫爸爸,他开始每周匀出时间陪女儿玩,当然他身上又多了好爸爸的人设。而你们依然没有太多话,有限的话仅限于老人和孩子。他偶尔也会在你买新衣换发型的时候夸你一下,但你心中已无甚波澜,几年的光阴便已磨掉了你对婚姻的幻想。
都说婚姻是七年之痒,还没到七年,你便已对婚姻诸多失望。还好有女儿有工作。女人上幼儿园后,你会主动申请出差,最长的出过一个月,出去换口气回来会觉得日子还能过。
女儿五岁以后,好爸爸的他在家的时间又增多了,女儿很喜欢他,他加班不回来女儿会拿你的手机给他打,唤他回来。你一如既往的给他洗衣做饭打理家务,他一如既往的还房贷,为了换大房子努力工作,你们一如既往的是父母亲朋眼中的好夫妻模样。但你们也一如既往的没有太多话,他陪女儿的时候你会趁机休息,你们很少像其他家庭一样三口手牵手出游、哪怕出门散个步。他不关注你的情绪,你不关注他的变化,你们在这个问题上越来越有默契。
有人说: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两个人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这么几年你将这种孤独尝透,然后从一个爱说爱笑的女子变成一个喜笑不形于色,除了和女儿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没什么情绪的妇人。
办公室的小妹妹谈婚论嫁,把对方各种条件拿出来放在称上称一遍的时候,你都会劝她们:找一个愿意陪你说话的、你一直有话说的更重要。
你以前跟他说:你不想像父辈那样,守着一份没有沟通、没什么幸福可言的婚姻,为了孩子过一辈子。他说:父辈的婚姻才是最稳固的。
你知道,这样的稳固没有任何意义。幸福才是婚姻存在的唯一理由,有话说才是幸福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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