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河东，河西（7）
（7）训子
【前情提要】吴梅的男朋友胥有力是个孤儿。尹殊的父亲尹大川虽是又麻又结巴，但由于是货车司机，颇有女人缘。
自从李得利对英子的贪馋样被申美丽看在眼里后，申美丽便“明人不做暗事”，小心谨慎地不给李得利单独和英子相处的机会。
“李得利，买菜去！”“李得利，交水费去！”“李得利，交电费去！”李得利心里恨得牙痒痒，“醋坛子，丑婆娘！”李得利心里不止一次地骂道。
申美丽以为控制了他对英子的歪心思就可以高枕无忧。岂不知去菜场、去交费的路上是天宽地阔，可以开几句荤笑话的小媳妇遍地皆是。李得利的想法是不可叫一日闲过，当然这也仅限口头而已。
自从和尹殊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英子的心里豁地敞亮了。虽说整天楼上楼下打扫卫生，但轻快麻利，脸上也总是带着笑意。
申美丽看在眼里就忍不住猜想，莫不是这小丫头谈了男朋友，要不怎么越来越漂亮了。不过这小丫头是真的水灵，人也灵活，也知道尊敬人，并且没有那些歪七倒八的烂心思，申美丽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丫头。
英子和尹殊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他们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逛街时手拉手，看电影时肩并肩。天气晴朗时，他们也有找机会去爬一爬山。爬到山的高处，寻找他们各自所呆的地方。上面是碧蓝碧蓝的天空，下面是火柴盒一样的房子，人都变得像蚂蚁了。尹殊把手轻轻地放在英子的肩上，感受着风的轻拂和鸟的啁啾，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美好的未来。
有一次，英子问尹殊，“尹殊，如果你妈妈知道我们在一起，她会怎么想呢？”尹殊沉默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尹殊的妈妈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严格，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学有所成，能够出人头地。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找一个农村户口的姑娘，那他的大学岂步不是白念了？这就是赵芸香实实在在的想法。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芸香知道了这件事。
那是在装卸磷肥的时候，赵芸香现在已被调到磷肥生产车间了。一包包的磷肥扛上肩，再背到车上，实在是累不动了，她和蔡兰兰一起坐在旁边休息。
蔡兰兰突然问到，"赵芸香你最近看到你儿子尹殊了吗？"赵云香很不在意地回答，“在外读书的孩子怎么能经常见面呢？”“是的哦，大学生嘛，功课应该是很忙的。”蔡兰兰欲言又止。
赵芸香转过身来，直直地望着蔡兰兰，“蔡兰兰，你到底想说什么？”
“哪有什么？前天我妹妹去市里看病，看到尹殊和一个女孩子逛街。”“或许是和他们班的同学一起，你妹妹只认识尹殊而已。”“不是的，他和那女孩可是手牵手呢！”
蔡兰兰突然有一种豁出去的冲动，“你猜那个女孩子是谁呀？”“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左右不过是他的同学，还能有谁？“赵芸香突然一下子淡定起来，儿子已经二十岁了，谈恋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都年轻过。
蔡兰兰从赵芸香身上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突然有点失望，她使出了杀手锏。“嘿，赵芸香，这你可真错了，这丫头你认识，我们镇的。”
她们认识的女孩中目前可没有考上大学的。赵芸香还真有点慌了，不过在蔡兰兰面前，她不想表现出来。“谁？”赵芸香侧着头，有如一尊雕像。
“镇东头老林家的，林英子！”“林英子！”赵芸香想起来了，林英子去市里前到过他们家，问她有没有东西捎给尹殊。赵芸香此时才恍然大悟，这小丫头原来早就打好了主意。
赵芸香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心不在焉了，一种巨大的恐惧压迫着她。她觉得腿似乎沉重了起来，背上的磷肥比先前重了许多，有如一座山。她觉得自己要晕倒了，她巴不得晕过去不再醒来，可是她不能晕。好不容易支撑到下班时分，她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脸色惨白。
蔡兰兰有点后悔自己的大嘴巴，两个人一路无话，沉默着走向各自的家。
第二天清晨，赵芸香以身体不适，需要到市里做大检查为由，请了三天假。她要去看看儿子。
尹殊的事情如果告诉尹大川，尹大川说不定还很高兴。说明儿子长大了，说明英子是个优秀的孩子，要不尹殊怎么会喜欢上她呢？他的无为而治，万事不关心的态度，赵芸香是能猜出来的。她懒得跟他说多话了。
赵芸香出门少，车又拥挤不堪，车内汽油味、烟味混合在一起，山路弯弯曲曲如鸡肠，出门不到一小时，赵芸香就吐了。
她把头伸出车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随着她身体的一起一伏而吐出来一样。风从车的前方直刮过来，刮得赵芸香眼泪横流。吐过一阵后，赵芸香感觉舒服多了。尹殊从小就乖巧，最听赵芸香的话。在他能干活的时候，星期天总是会上山帮妈妈干活，平时放学回家，他也总是管好两个妹妹做作业。这样听话的懂事的儿子，不会不听自己的。赵芸香在车上不住地安慰自己。
到市里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赵芸香下车后在车站外买了一个馒头，讨了一杯水，问清了方向就又出发了。在林场，再远的路她都走过，市区一两小时的路就更不在话下了。
傍晚时分，赵芸香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到了学校男生寝室。当尹殊看到眼前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妈妈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妈，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晚上，赵芸香在校外找了一家便宜旅馆，多少年，这还是和儿子第一次单独呆在一个房间。赵芸香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幸福，儿子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希望。
尹殊隐隐感到母亲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他有些紧张地跟妈妈倒开水喝，提暖水壶给妈妈倒水泡脚。走了几小时的路，赵芸香的脚有些肿胀了，尹殊看得心里一阵疼。
“尹殊，你和林英子是不是好上了？”赵芸香边用手给小腿浇水边问尹殊，她决定 单刀直入，不想躲躲闪闪。
尹殊的脸“唰”地红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还是其他原因。“嗯……嗯……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赵芸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和林英子不是一路人的。”
“妈，英子其实挺好的，漂亮能干！”尹殊垂着手站在那里低头看地面，小声嘀咕着。
“尹殊，送你上大学本来就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好生活，可你现在却要找一个农村姑娘，你这不是越走越回头吗？”赵芸香有点生气了。如果撇开这层关系，英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她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抛弃了她们，跟人私奔跑了。英子由父亲单独带大，所以英子知到心疼人，也会做家务，整个镇上人人皆知。可是她是农村户口没工作，加上她母亲的私奔，这两件事在赵芸香这里成了解不开的结。她不可能同意。
“尹殊，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同意你们的交往的！”赵芸香下了最后通牒，然后就睡觉了。她也的确太累，她把想说的话说完后，倒下头便睡着了。
五戒365行动日更营 第六十八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