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处男老爸（下）

五
到了高中，我更是发奋的读书，本来我和老爸就已经被当成别人饭后的谈资与笑柄了。更要好好争口气，不为别的，就为让我老爸长长脸。
高二那年，他第一次带我回了父母的家。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孤儿。在他十岁的时候被养父母领养。没多久他的养母便怀孕了，生了一对龙凤胎，所以他养父母也渐渐冷落了他。他是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人，从高中开始就在外面自己生活了，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基本不怎么给养父母添麻烦，平时也很少回家。看着养父母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他毕竟是个外人。但是他养父母都是好人，而且弟弟妹妹也对这个父母领养的哥哥很尊敬。虽然他们一家子什么都没说，但早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我们一踏进家门，小姑就冲过来抱住了他，小叔也很开心的来到他身边。然后看到身后的我，小姑悄悄的问老爸：‘你的女朋友？这么年轻,还是学生吧?’
只见老爸挣脱开小姑的热情，把我拉到身边随口介绍到：‘他们是你的小叔小姑，这个是我的女儿，小萌。’
说罢他就独自进了屋子去找爷爷奶奶了，我便和小叔小姑聊起了天。小叔小姑与我差不多大，所以有很多共同语言。不多久老爸就和爷爷奶奶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们很慈祥，看到我很开心。于是让奶奶和小姑去菜场买点好菜回家，难得一家子都在好好聚聚。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以及被宠爱着的幸福。
临走的时候爷爷奶奶把我拉到边上跟我说，让我照顾好老爸，要是发现他身边有好的姑娘就让我劝他好好把握，过去的让他过去吧，别放不下了。有机会呢，就让老爸带我多回来坐坐，其实他们也挺想念他的，但是他比较倔不听劝。
离开爷爷奶奶家之后，我问过老爸。爷爷奶奶那么好，为什么平时都不常回家看看啊？他说怕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说明他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吧。
多年来我知道也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他不是婉拒了。就是去见面的时候说自己有个十多岁的女儿，而被人甩了。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女子，知道他的情况慕名而来想要嫁给他的，他都没有给别人任何的机会。
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没有性欲的男人，即使老爸对我无私的爱是那么的纯洁。但我总觉得哪怕断了七情六欲的修仙之人，也应该有那么一刻会为了凡俗私欲心有所动吧。想来可能是当年认识他的时候还年幼，身体还没发育好，可能还吊不起他的情欲。但如今我也算是亭亭玉立，凹凸有致，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算的上是个美人胚子，爱慕我的人也是有很多的，他如何做到天天看着我而不为所动的呢？
所以有一天，我洗好澡特意没有穿浴袍就走出了卫生间。他正好在客厅写着东西，一抬头看到赤裸着的我，他就这么看着入了神。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他将我推倒，那样我就当是报答他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了。哪怕他说要娶我为妻，我想我也会第一时间答应他的。我们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座位上站起身来，径直走进了浴室将我的浴衣拿了出来帮我穿好。然后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摸着我的头说：‘小调皮，都多大了，还没个正行。这样很容易引人犯罪的。’
我将他抱住，然后撒娇似的问：‘是我不够漂亮吗？或者是嫌我太脏了？’
他摇了摇头将我推开。
‘难道是怕被别人说三道四？这么多年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
他摸着我的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傻瓜，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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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有那么一天我在家里打扫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他平时锁着的那个柜子没有锁。我好奇的打开了那个柜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堆了各种各样的笔记本。我随手打开来一看，是老爸写的日记。
‘叶子，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们已经分离两千零四十五天了，小萌很听话，成绩也很好。前两天我把她带回家见爸妈，老人家挺喜欢她的。她和你一样，长得水灵讨喜，想想当年爸妈老在我面前夸你。你一受委屈，我就被爸妈一顿训。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得到他们的唠叨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特别害怕去见他们，深怕他们看到我就想起当年的事情惹老人家不开心。可是这次回去我觉得他们也放下了，看到小萌之后他们就特别开心。哪怕她不是我们所生的孩子，但我早已将她当成是我们的孩子了，爸妈也已经将她当成你的延续了……’
‘叶子，我要向你坦白过错了。今天小萌那个丫头又开始调皮了，洗完澡裸奔到我面前。你别说，现在也是个大姑娘了，标致的五官，身材还特别好（当然还是你最漂亮了）。看到赤裸着的小丫头，我差点就没把持住做了坏事。你千万别生气哦，我就是看到她光着身子的那一刻产生了一丝邪念。但是我很快就清醒了，她可是我们的孩子啊。哪怕她再任性，我也不能陪她一样任性吧。我知道现在的她对我的感情，其实我也很爱她的呀。但是她还年轻，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叶子，你已经离开我一百天了。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这次是真的离开我了，而且不再回来陪我。还记得那天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我高兴极了。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是被领养的孤儿。什么都没有，你却愿意嫁给我。当你说：‘只要你对我好，哪怕一辈子一无所有，我觉得我也会是最幸福的人。’那一刻我其实特别想哭，但是我害怕你觉得我是个没担当的男人，所以我忍住了。是不是很厉害？其实我现在特别想去找你，但是我不能。因为曾经我们彼此有个承诺：如果我们能够一起离开人世，我们就变成蝴蝶，像梁祝一样浪漫。但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要是先死去了，那么活着的人一定要把另一个人的骨灰送回到你出生的地方（因为我是孤儿不知道是哪里出生的，所以当时你勉为其难的收留了我。）所以我要遵守承诺将你送回去，然后在你的故乡结束我自己去陪你，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来找你了。因为过段时间单位有个外派的工作正好去你的故乡，我已经打申请了，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等着我……’
‘叶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单位通过了我的申请，过两天我就可以将你的骨灰送回到你出生的地方了。你的爸妈还不知道你离去的消息，我很害怕到时候他们看到你的骨灰会受不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们能够释怀，我哪怕死在他们面前都没什么怨言……’
‘叶子，我已经到达你的家乡，这里很漂亮，像仙境一样。把你送回来，我觉得是你给我的一种幸运。因为我马上会在这里与你一起长眠了，到时候我们要好好做个神仙眷侣呀。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很可爱。但是她却在流浪，骨瘦如柴的样子很可怜，所以我就给她买去了包子，还给了她五块钱。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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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叶子，我今天将你的骨灰送回去了。妈当时就晕了过去，爸也好久没缓过神来。倒是小舅子还算清醒，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顿，我没有还手任由他发泄。我是被你家人给轰出来的，临走的时候我给爸妈磕了三个响头，现在头上还有点疼呢。本来我今天就想去陪你的，可是我身上还有点积蓄。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起的那个小女孩吗？总感觉她挺可怜的，我明天就去把钱都给她，反正我也没有用了，也算是走之前积德行善吧……’
‘叶子，我要失信了。今天去看小女孩把钱都给她的时候，小小年纪的她竟然想用身体去谢我。当然我没那么禽兽，我没和她发生关系。后来我听到了她的故事，被父亲强暴，然后弑父出逃一路流浪。我觉得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既然遇到了，也算是缘分，我就不能不管她。我认她做女儿了，就像是我们俩的孩子一样。我会好好爱她，把她抚养成人，让她好好地活下去，连同你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叶子，我回到家里了。我给小丫头起了个名字，跟你姓，叫叶小萌，是一种对未来的希望。没想到小丫头尽然怀孕了，还是四个月的死胎。看来她的经历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不一般啊。为此我被警察局拖去审讯了，但是情况说明清楚了之后，我也就从警局出来了。但是警察暂时不让我接触小萌，还要和她核实下口供。虽然她现在还没醒过来，但我也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帮不上……’
‘叶子，我要辞职了。小萌的文化水平达不到她这个年纪同龄人的水准，我和我那个在教育局做领导的初中同学小吴约法三章，承诺一年内将小萌的文化水平补到初中生的水准，他就答应让小萌读初中。所以我辞职，想要全力把她的文化提上来，这关系到她的未来呢……’
‘叶子，小萌和你一样的聪明呢！今天去参加水平测试了，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平均90分的好成绩呢！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表扬呀？给我一个吻吧，好久好久没有得到你的吻了……’
‘叶子，我托各种关系查到了小萌父母的事情了，也算掉了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村子里的人都以为小萌已经和她父亲一起死了，因为当时火灭了之后他们找到了两具尸体。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早已经是死案了。据朋友给我收集回来的情况是这样的：据说小萌的母亲在生下小萌不多久就和别人私奔了，但从火灾出现两具尸体的情况来看，另外一具尸体可能是小萌母亲的吧！应该是她父亲发现了她母亲与别人有染就把她母亲杀了，然后埋在了自己家里，又对外声称她母亲跟人私奔了的假象。反正那么偏远的地方，信息闭塞，也没人能够证实……’
看到这些日记内容的时候，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眼泪不住的流。特别是当我知道原来我的母亲可能死在我生父手里的时候，那个心情是各种的复杂。是庆幸自己把他杀了，为母报仇呢？还是觉得不敢相信我的生父能够下得了手杀了我母亲呢？
正当我翻阅日记的时候，听到了老爸回家的声音，我就没有继续看其他的内容。再之后老爸的那个柜子就再也没有忘记锁掉过，可能是发现我看了他的日记了吧。
没多久我就参加了高考，想着和俊彦的承诺，我真的考到了浙大。临走的时候，小叔和小姑也来给我送行。当时，我依稀看到了老爸眼角的泪花。我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难免会不舍得我的。更何况当我看过他的日记之后，明白了我在他心里就像是叶妈留给他的礼物一样珍重的时候，我便哭得不能自己了。我抱着老爸迟迟不舍得松开，倒是老爸摸摸我的头温柔的和我说：‘再哭鼻子，就不漂亮了。到时候嫁不出，爸爸可就会变成罪人了哦。’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家的小萌美若天仙，哪还愁嫁不出去呀？’倒是小姑一把将我从老爸怀里拉开，为我擦干了泪水，然后跟老爸做了个鬼脸。小叔也没闲着，将我的行李送上了火车。
在他们的目送下我上了火车，从此开始了另一端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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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到达浙大报了名之后，便开始了我的大学之旅。没想到在图书馆里，偶遇到了俊彦。他变得更加英俊了，差点没把他认出来。还是他眼睛尖，一眼就认出了我。所以大学之旅也并未显得那么陌生。没多久俊彦就约我一起去逛西湖，来到断桥的时候，他忽然向我表白了，让我不知所措。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惊喜，当遇到俊彦的那一刻，我知道这一天肯定会来的。
说句实话，我的成绩其实还不错，会有很多院校的选择。但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浙大，是因为初三那年俊彦对我说，他想在这个浪漫的地方追求我。其实我也很好奇他打算怎么追求我的，于是就来了。没想到他真的履行了他的诺言，算来，他还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呢。
但是追到我哪那么容易呀，所以我拒绝了他。但是我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气馁，反而看到了他那摩拳擦掌的样子，好像知道我会拒绝他似的。其实拒绝他也是我心里有一个心结，我怕我的经历会伤到他。但是作为追求者他是个值得依靠的男孩子呢。
当天晚上我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起了这件事，老爸听到之后还是很开心的。他问我为什么拒绝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呀？我说我怕。老爸就给我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他说不论人生之前经历过什么，心是干净的又何必在乎一身的淤泥呢？
如是平静的一个学期过去了，我和俊彦约好了寒假陪他去见他妈妈。没想到见到他妈妈之后，我立马傻眼了。这个人不就是当年帮我做引产的医生吗？阿姨看到我也有点吃惊，立马将俊彦叫进了房间。只听得俊彦和母亲争执，然后俊彦说了一句：‘不是处女怎么了？你难道还是以处女之身改嫁的？’之后就是‘啪’的一声，我知道肯定俊彦被阿姨打了一个巴掌。
然后看着阿姨羞红着脸尴尬的出来，俊彦也是一脸的怒气。我一看这个架势，想来也不太合适再久待了，所以我便告辞准备离开。倒是阿姨叫住了我，虽然她嫌弃我曾经被人糟蹋过，但她很爱俊彦，为了他，阿姨还是隐藏起了自己万般的不满将我留在家里吃了个便饭。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沉默，离开的时候我表示很抱歉。但是俊彦却安慰我说；‘你别想太多了，其实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那件事情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起码我觉得在这个世上你比太多人都活得透彻，所以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呀。’
那次会面之后我便开始刻意的躲避俊彦，但是他却会想尽一切办法见到我。他知道我在躲着他，所以他便嬉皮笑脸的跟我说；‘你是我的，这辈子，你可别想能把我甩了。’然后想着各种法子逗我笑。
在他的坚持下，慢慢地我们也开始了正式交往。待到快要暑假的时候，俊彦和我说他想见见我老爸。其实我很犹豫，可是我和老爸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却很乐意见到这个男孩子。所以到了暑假我就安排他见了老爸。
其实俊彦还是很讨长辈欢喜的，和老爸谈得很开心。待到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又折返走到老爸面前，很认真的询问：‘叔叔，我想娶小萌，不知道您同不同意将她许配给我？’
把我吓得跑出了家门。不多久俊彦就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我：‘小萌，我是认真的，嫁给我吧！’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我告诉他，我并不完整，我的身子有多脏。可是他却将我拥入怀中任我撒泼，并告诉我，他在乎的只有我的心，而不是我的肉体。‘美若天仙的你总会被太多人所惦记，我没那么有自信让你为我守身如玉，但我希望这辈子，你的心是属于我的。’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动得不行。正准备答应他的时候，他却忽然给了我一个避孕套，告诉我说：‘你性子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受人欺负了，千万不要太过反抗，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来……’
‘去死吧……’还没等到他说完，我一把就将他推开转身离去了。他就在后面跟着我并一个劲的哄我开心，让我不要生气。没想到他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还这么不正经，其实后来想想他是多么的爱我才能说出那样的傻话啊。
回到家中老爸和我谈了好久，他觉得这个小伙子是我值得依靠的人。他很开心，我能够遇到这样的恋人。但是老爸也说了，我和俊彦结婚是没问题，但是前提是要将学业完成了。并且俊彦一定要以最优异的成绩从学校毕业他才放心将我交托给他。以至于俊彦后来的两年像疯子一样努力的读书，当他拿到硕博连读的通知书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拉着我去见了老爸。
就这样老爸怕我担心他，也找了个对象，竟然是我和俊彦初中时的语文老师。其实知道我和老爸的经历的时候，她就爱上了老爸这个有担当的男人。通过各种机会，她也如愿认识了我老爸，并且一直在追求着老爸。以前老爸为了我而不食人间烟火，现在他依然为了我而红尘静好。
明天我就要出嫁了，其实也蛮舍不得我的处男老爸被初中老师占了便宜。我可是争取了十来年，最后便宜了她，你说我心理能平衡嘛。其实最不平衡的估计是小姑了，因为我知道小姑对老爸的感情，只有作为女人的我最了解了。
但是不论结局如何，回过头来想想，其实还是很幸福的。因为老爸终于放下了对叶妈的执念，而开始新的生活。而我也因为老爸的执着，而改变了一生。其实幸福一直都在每一个人的身边，有时候我们会经历糟糕的事情而误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可是最终幸运依然会让我们忘记所有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