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曾经闪耀思想的容光
《我们不能失去信仰》收录在李志的专辑《这个世界会好吗》里,坦白说,这绝不是李志最好听的歌,然而放在这里尤为合适。在民谣界,李志堪比开天辟地的盘古,他以一己之力,一寸一寸地为民谣开疆拓土。如果说有什么力量支撑他一直做下去的话,我相信那种力量叫做“信仰”。
——今日编辑阿庚
1、
2月19日,南京,玄武湖畔,李志在自己投资打造的欧拉livehouse,举办了关于“叁叁肆”计划的巡演发布会。李志曾说过:“开一家livehouse,是我爱这个城市的方式。”在自己开的livehouse做巡演发布会,这很李志。
“叁叁肆”的意思,李志去年就在微博解释过——在他50岁之前,打算用12年时间,去全国334个地市级城市巡演。每年预计演2-3个省,分两次进行,春天去南方,夏天去北方。
至于为什么会想要做这样的渗透全国三四线城市的、长期巡演,李志开玩笑似地说了第一个动机:“合理地‘割韭菜’。”
他说自己从2008年开始巡演,每次去的城市都大同小异。2016年在重庆做“动静”巡演的时候,李志觉得,每次都在这几个场地演出,很没意思。于是,经过考察和讨论,他决定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要去一些更小、更偏远的城市“割韭菜”。
说到第二个动机,李志正经起来:“我希望通过这个事情能够做到‘普及现场音乐’。”
在我们国家,现场音乐还是一个正在缓慢生长的新事物。太多二三线城市的人没有去过现场真正感受过音乐,某种意义上,现场音乐只是经济发达地区的狂欢。在一些经济较为落后的城市,酒吧都极少,更别提livehouse;在为数不多的酒吧中,有过现场表演的就更少。
而音乐的生命永远在现场。听碟片、听磁带、听网络上的音乐,和看一个人的现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在舞台上,当表演者和观众一起对艺术进行再创造的时候,耳熟能详的曲子会从你脑海里一跃而起,音符随着你的心跳飞速地游走攀升。那个时刻,你头脑充血,几乎窒息,继而宛如新生。
现场音乐的意义,远高于音乐本身,它是一场无法保鲜、不可复制的艺术。现场音乐之于CD,就如热腾腾的食物之于压缩饼干,它鲜活、生动、蓬勃,它所试图带给你的,不是完美的声线和高超的唱功,而是将歌手这个人的灵魂,和此刻所思所想,全然交给你。
李志想把现场音乐的形式普及到全国每一座城市。“普及”是一个充满教化意味的词,也代表着,做这件事情的人,必定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先行者,没有参考对象,没有检验标准,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2、
这不是李志第一次做这么特立独行的事情。
他曾点名好妹妹、马頔等歌手“利用、讨好、纵容歌迷”,呼吁粉丝应该合理消费偶像,炮轰音乐圈内“混吃等死”“以逸待劳”的音乐人,招致大量非议;也曾坚持跟QQ音乐、虾米音乐、咪咕音乐各大音乐网站不屈不挠地维权发声,直到这些平台撤下侵权作品;他厌倦了主办方良莠不齐的办事能力,于是从乱七八糟的演出中抽身,多年来自己租赁设备和场地,保证演出水准……
更硬气的是,他从出道至今未签约任何唱片公司,不参加电视选秀,不接受媒体采访;在独立音乐人最不受欢迎的时代,他拒绝讨好听众,慢慢地把独立音乐做到了台前;他坚持在南京做音乐,坚持做跨年,引领地方音乐的发展,希望未来越来越多的音乐爱好者能在自己的城市从事音乐工作,而不必跑到北京……
可以说,他用一己之力,改善了也将继续改善着这个行业的现状。
他永远走在时代的前端,做出一些在当时颇有争议,但过几年来看,让人非常服气的事情。
他没有天生的好嗓子,也没有帅气的脸庞,靠着一股别扭的认真劲儿,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努力在走,“走过了人性的背后和白云苍狗。”他总说自己没有才华,特别平庸,却渐渐成为民谣界的传奇。人们爱他,不仅爱他的音乐——不,他的音乐造诣无疑是值得称道的,但这远不是他被大家喜爱的根本原因。
人们爱他,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当代人所缺失的强大勇气。这种勇气,不是少年般未经世事的无知鲁莽,而是历经千锤百炼后,由深厚的阅历和智慧所集结起来的勇猛。他是一个孤胆英雄。
如今这个英雄提出要把现场音乐普及全国,我一点也不觉得惊奇。他做的事情大多都充满着争议,也被很多人说成是装逼。他从不解释。而我们都知道,在这个行业里,除了他,没有几个人真真正正在为改善大环境而努力。
无关乎道德,这是一个真正的音乐人应有的信仰。
3、
叁叁肆计划的第一站是安徽。滁州、蚌埠、宿州、淮北4站已在发布会直播结束后开票,剩余12个城市将陆续开票。
这就意味着,从昨天晚上开始,“叁叁肆”这个伟大的计划已经正式开始。接下来就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会不会真正完成?
对此李志说:“袁野最大的心愿跟大家一样,希望我们能把列出来的这334个城市一一巡演完。他真是太年轻了。”台下笑声一片。
“叁叁肆只是一个名字,就像古时候打仗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都只有五六十万一样。名字不重要。我觉得吧,也许五年就完成了,也许十年也完不成,也许我明年就不做了,这都是未知。现在我只能说,能走到哪,就做到哪。”
想想一个快40的人,在12年的时间内完成334个地市级的演出,等到50岁时,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完美收官,这该是一件多么牛逼多么自豪的事啊。
如果李志真的做到了,那么昨天晚上就是划时代的一夜。这意味着,从昨天开始,一个崭新的音乐时代已经悄然降临。
随着叁叁肆计划的逐步推行,李志将重新改写“巡演”的定义,开辟全球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真正意义上的“巡回演出”。从来演出都是歌手到哪个地方,听众便到哪里聚集;李志则发明了一种新的“歌手&听众”关系:哪里有他的听众,他便去到哪里,唱歌给他们听。
就像一个流浪歌手,流浪到哪里,哪里便是他的家。这很浪漫主义,也很理想化,如果说“用12年时间把全国三百多个小城市巡演一遍”这件事情,全国有谁能想得出来的话,只有李志;如果李志做不到,应该也没有人能做到。
主编|易小婉
编辑|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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