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出生在1961年,出生的年份赶上灾荒,内蒙古虽然灾情比河南、山东等地要好一些,但境遇却好不了多少。那个时候是集体时代,村里每年的收成除了给村民分配和上交公粮外,都会留下来年的籽种,这一部分坚决不准动。
人口多、口粮少,村里的多数人家都吃不饱饭,我家也不例外。物资的匮乏,奶奶的奶水并不好。虚弱的妻子加上羸弱的孩子,爷爷的压力可想而知。爷爷是党员,担任村里大队的保管员,拿着库房钥匙,用大姑的话说,那个时候的保管员,掌握那把钥匙,掌握的就是全村的命脉。可就是这个当时算得上无比大的权利,自己家的日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奶奶月子里除了五斤小米再没有其他东西,实在饿得不行,就用水冲一点莜面糊糊,没有糖就放一点点盐来调味,可家里除了刚出生的大爷,上面还有三个姑姑,本来就舍不得吃的“美味”等孩子们吃完,奶奶能入口近乎于无。等到大爷三个月的时候,家里所剩的莜面全部吃完,大人和大孩子早就吃上了麸面菜饼,可他太小,只能吃玉米面糊糊,虽然会涨肚,还不好排便,但却是唯一能糊口的食物,骨瘦如柴的他三岁时还不到二十斤。
奶奶后来回忆说,爷爷太倔,守着粮仓能饿死,照顾别人,却不顾念自己。村里有一家也是有了小孩,穷的没办法,偷了库房里最小的一袋莜麦,爷爷知道,也没去管,把亏损的记在了自己头上,和奶奶说有办法谁也不走这一步。奶奶也生气,自己家饿着,还得给别人背锅,和爷爷大吵一架,也仍然无济于事。大爷就一直喝着仅他特有的玉米糊糊到七个月,吃上了和大人一样的麸面菜饼子。
小时候不懂事我问过爷爷,为什么不也偷一点莜麦,也记在自己头上,来年再还,这样日子好歹能过去。爷爷喝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的日子好,那个时候结存的那点粮食就是全村人活着的希望,如果保管员都这样做了,大家就会有样学样,群起哄之,来年怎么办,大家没了盼头可怎么活。
现在的我们,物资充沛,再难感受到饥饿,也体会不到一口莜面糊糊的香甜。可我却总难忘却这个故事,普通的我们,可能干不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可平凡的担当却更让人动容。“甘于奉献,忠诚担当”是誓言,更是一颗颗“希望之粮”,那是对后辈的激励,对生命的尊重,更是对信仰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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