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衰弱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一旦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万幸我的室友W也是一个神经衰弱,她好像比我好一点,但我很高兴她能和我感同身受。
“大妤,大妤!”
睡梦里我听到有人在叫我,于是我摆了个姿势让梦里的她给我照个漂亮的照片。
“大妤!大妤啊!”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我意识到是寝室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应答了一声。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大妤?”
“我听到了好奇怪的声音,好像有老鼠吧?”
“大妤!你听到了吗?”
在我即将睡着的前一秒,W又急促地把我叫醒。好了,这下我彻底清醒了。
“我没听到有什么声音。”
我想我的语气一定不愉快。
“现在没有了,但是刚刚一直都有,我觉得我们寝室进了老鼠诶!”
“哦。”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要我起来帮你打老鼠?
她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了,我生气地翻来覆去,没多久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
我一看时间,三点半。
于是从三点半到七点半,我一分钟也没睡着。我听到了食堂阿姨做饭的声音,听到垃圾车到楼下拉垃圾的声音,听到了物业阿姨扫地的声音,应到了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声音,以及一直的安详的她睡熟的呼吸的声音。
这不是第一次了。
每个人睡觉都有她的习惯,我不打呼,但偶尔会磨牙。磨牙的时候W会叫我起来,然后自己睡觉,留我尴尬到天亮。
大一时候寝室人更多。大学里,山南海北习惯更是差异。北方的妹子说话声音大,打电话以为压低了声音但分贝依旧吓人,有鼻炎的妹子打呼更是常事。大家相互谦让一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总有人,会在自己心情不佳的时候不管别人是否在休息,重重的摔门,丝毫不为他人考虑。
我寝室这位W小姐正是如此。
只要她醒了,你就别想睡觉,下床声、洗漱声、包括拖鞋的声音一定会扰得你一分钟都静不下来。她从不下意识地轻一点,问起她来,她总是一脸无辜地告诉你,
“现在该起来了呀。”
这位神经衰弱的小姐,只要在她该休息的时候吵到了她,她一定会把你弄醒,或者温柔地让你等她醒了再回寝室。
神经衰弱患者不是应该更懂彼此互相关爱吗!
寝室里原本有一位X小姐,人美歌甜形象佳,说话轻言细语,就算没人休息她做什么也是轻轻地,X小姐还特别乐于分享,她不是本地人,每次家里寄了什么特产都有我们的份。这么好的一位室友,却因偶尔兼职模特早起被W拒之门外,让X心有愧疚搬出了寝室。
事后X和我说起我也是更心疼,因为她起床吵到我的次数几乎为零,我觉得她已经轻到极限了!
“大妤你知道吗,我早上热水都不敢用因为怕热水器的声音吵到你们了,化妆连灯都不开的。你们神经衰弱是不是特可怜啊,我睡得熟我不能理解你们的世界诶。”
那一刻我彻底被X折服了,一个这么好的姑娘不应该人人爱吗,怎么就走掉了呢。
我也曾经搬出去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X走了W一个人住寝室害怕我才搬了回来。
我一直觉得,人本善,替他人考虑是人类进化的产物。
初中开始我就开始住校了,那个时候十二三岁的我们从来没有因为寝室的问题闹过不愉快,至少在有人休息的时候大家都会悄悄的,也大概也和初高中作息一致性有关。
进了大学之后,奇葩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习惯忍让我也不知道内心经历了什么。
素质这个东西不是与身俱来的,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后天的培养和观察来让自己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而不是让周围的人都不愉快。
有次冲动差点和有个嘴碎的女同学起了冲突,被好友拉住,让我不要因为不值得的人背处分。久而久之,性格冲动的我也会想得更多:撕了又能怎么样呢,什么也改变就能不了,口舌之快也并不能带给自己多大的愉悦。或许真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是明天,我就会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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