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单元有个老太太,七十左右的年纪,前几年头发花白,今年是全白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打招呼,我叫她“阿姨”,她和善的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为什么就不打招呼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得了半身不遂的缘故,她之前总是带着一只叫“毛豆”的可爱的小狗在楼下溜达,现在总愿意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慢慢走。眼神痛苦而坚定,经历过病痛折磨的人那种特有的眼神。说实话,我十分佩服这个阿姨。可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我也只好冷漠。但我们没有任何过节,甚至没有过什么接触。偶尔碰到,她会突然拉下脸来,望向别处,或者直接看向地面。这种局面,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有点窘,有点不在意,还有点内疚——好像我在歧视她的病。当然没有。我们明明毫无关系,我也不会歧视任何人任何病。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实在莫名其妙。次数多了,我也懒得应对了。
这个阿姨让我想到另外一个同龄人。我是学校的临时工,从来也没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一份子,只是找份工作养家糊口而已。可好像就是有人十分有主人翁精神,觉得我占用了宝贵的学校资源,实在不配呆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因为一个我不太熟悉的女老师。
女人一向事儿多,我早就知道,因为我自己就是女人,我也事儿多。因为她是爱人的同事,大家年纪差不多,见过几面,出于礼貌自然要打招呼的——当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特别后知后觉,打过几次招呼我才意识到她对我爱理不理,再观察下表情,是一脸的轻视。一开始实在没注意,意识到了就留意了一下,果然每次都如此。我就恼羞成怒。不过一个临时工再恼羞成怒也不能怎样,既不能流血五步,更不至于天下缟素。我就不理她而已。就面对面看到也不再打招呼的那种不理。
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以前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得自觉点,总不能老死乞白赖的跟人打招呼去——成为别人的负担也是我所不齿的。我不小气,更不圣母,想通了就会理直气壮的这样做。谁知这位奇女子倒莫名惊诧起来,有次我边跟另外一个老师说话边上楼梯,刚好跟她碰个正着,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我理所当然的没有说话,她不相信似的倒“哎---”了好长一声,还好我旁边的老师不认识她,不会感觉到尴尬,就那么走过去了,那情形真是怪异得很。但我想,以前我跟她打招呼她待理不理的样子敢情自己觉得很合适?现在我不打招呼她倒不习惯了?这等强盗逻辑我就不惯着了,临时工就该是这种睚眦必报的素质,我对自己的表现满意了。
还有些更小的事,我已经两次碰到骑电动逆行的人嫌我不让她们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了。无语至极。
无一例外全是女人。
这是天生跟女人八字不合么?
可很多好朋友也是女人啊。
我一向自诩与人为善,却还是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些真实的不好的经历,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发生的,又如何发展的。它们事儿不大,我却总是念念不忘。之所以会这样,肯定因为我在乎,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由它去。也许这些事由不得我,命中注定会发生,我也只能承受。哪怕我再不喜欢——这不是它不会发生的理由。老天不会这么惯着我,让我恰好每件不好的事都能巧妙避开。
后来就想明白了。一个人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是会有些人和事不可避免的要出现要发生。发生就发生吧,自己的错就改,别人的错就忘。无他。能做到不让烦心的事心烦,我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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