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由东京发来图像,告知东京新下了一场雪。虽不是亲历,但雪来之后东京的洁白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地面上的雪绒绒的,若棉絮状,且又透着晶莹和透明,温润如玉。
落雪的东京,行道上与居所楼宇上,尽是盈盈的雪,无尘的行道上,虽众多人等脚下踩出重重脚印,甚至于尚未真正冰冷完全的雪花因温暖而融化,却并没有点滴污浊。并不似中国地面上的落雪,在百千人踏过雪融之后,演变了污泥浊水,黑色的斑点迸溅到洁白的雪野,若癞痢疮般教人恶心。然而东京的雪并不是如此,良好的空气、优秀的环保,使得落下的雪在踩踏过后销魂、省却了国内雪落时三种过程中之一、而直接化做了水。国内的雪在落地之后,在消融状态,必是要生成污黑的泥浆、而后方才化作水的。
雪落无痕亦无声,只是雪花飘舞。繁盛的东京,行人极少。有行色匆匆的归人,皆是撑了伞的。东京塔在落雪的黄昏,们以634米的高耸,直剌天穹。橙色的光影点缀,尤其温馨且动人,常常的会触动人心的温情处,辅之绿木上的雪白,仿若丹麦之手。以其冷寒的交织与罕有人影,惟孩子以异国的青春花美,领略着景色。未知儿郎此刻心绪何如?恰应是少年未识愁,落雪欢乐的况醉,亦应是忘记了离乡之苦的。
妻获知东京落雪,先是惊诧,尔后便念念难以忘怀的只是‘不知道东京有多冷?不知道孩子添加衣衫未’。妻定要我问个究竟。而我从孩子不断接续发来图像的兴致中,约略知道了其是不惧寒冷的。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掐指算来,孩子去往东京业已是第二个年头。启程时烈日当空,而此刻已大雪满地。倏然顿生时光如水感念。仿若咋日里正餐着长安的饭食,而今夜子往东京已又是一年,生命如何不老?时光如何不携岁月飞逝?大约人的生命旅行,即如此行在时空中了。
仅以意识存留,百年前中国大地众生,尚生存在满清的桎梏里。而今岁却已几回换了人间。百年沧海化桑田,华族从古旧走到了现代。想往中百年里几代过客,几欲勾勒鸿图。欧罗巴州的年轻的远行,锻造了无数政客;东京历练,铸就了一群文胆。大狗郭沫若,还有文心鲁迅、文魂郁达夫、成仿吾,虽东京于中国起了后来的兵戎相见,但文人们却习来了隽秀的文风和文格,应该说文化的碰触,于中国而言,终是有匪浅的获益的。
东京的落雪,应是洒落在樱桃树畔的,远望的富士山依旧白了头。山也青青,水也清清。今番年轻的青春如吾儿续继着仁志的理想,忍受寒风、耐了饥渴、携了满志,跨步行于科学途程,于生命而言、于人生而说、就奋斗而解,一代接着一代的走,虽然百年后今天的年轻的他们,仍是走着岛国的方圆,但思维和见解,时代与发展,早已不能同日而语。余常想,百年间东京永葆活力、永列前位,以乳儿今日之划痕复刻前代有识之士去东京,是何缘由?盖因东京卓越、盖因岛国执着、盖因樱花不败。呜呼,何日我中华能栽种出梧桐树,引得卓诚少年于异国来在树上栖?实在是我中华封建太久了,非要革固鼎新、非要剔透专制,方可彩云归。
但是哪年哪月才能彩云归?
2018.01.22于晴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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