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厮混,焉有不知其来历的道理?
神禾原从南向西北延伸,被潏河隔断,河以南仍叫神禾原,河以北叫高阳原。七八十年代,长安区郭杜镇周边出土的诸多墓碑印证了这样的说法,专家推断出,高阳原的范围大致在长安区郭杜镇大居安村(周边)、邓村、郭北村、长里村等区域。原,一般指地势高亢而平坦之地,八十年代,笔者去长安县城,从此经过,仍可看到长里村西南区域,仍残留明显“原”的特征,乡民挖原土烧砖,高耸的烟囱列成排,冒着白烟。如今,沧海桑田,此地关于原的痕迹早已荡然地存,唯一只可以追忆缅怀的仅有郭杜镇樱花广场以西,两条被命名为高阳一路,高阳二路的小路了。笔者作为法士特公司的职员,据以上史料推断,我们公司就坐落在唐时的高阳原上。只是如今,提起高阳,人们首先想到的唐王李世民的刁蛮女儿高阳公主,反倒是想到高阳原没有几个人了。
公司生活区东南方的村子叫长里村,长里村原名三会寺,三会寺的称谓源自唐代,是不是有这样一座寺院,已无可考。清末民国时期,一些外来人口在此落脚,形成聚落,稀稀疏疏绵延数里之长,故称之为长里村。村西有仓颉造字台遗址,相传建于隋朝,为纪念仓颉造字而修建。现被圈入西安市公安局警犬基地内,外人不得入内。笔者有幸,曾尾随一群作家入内,登临高台,听埙乐名家左明心先生吹奏一曲,埙音清扬哀婉,如歌如泣,让人顿感沧海桑田、繁华尽去的悲凉,余音袅袅中,竟唏嘘不已。
据记载,长里村西周穆王陵。原先在公司生活区的东边,有一大土堆,笔者以为这就是传闻中的陵冢,后经查证,此大土堆为建筑垃圾堆积而成,而周穆王陵在资料中记载在造字台东,早已在农业学大寨中被毁,寻访得知,这墓现被圈入比亚迪东一门对面一绿化公司院内,仅余一小土堆,当代学者考证,此陵冢为唐恭懿太子李佋墓的可能性极大。据记载,长里村北,地势低洼,清光绪年间,此处水泉汇集,淹毁村舍数百间,汪洋一片,60年代时,此处仍有面积不小的水面。史料中河池陂也在郭杜镇、长里村以北地区,两处水域是否相连或者重合,已无可考。河池寨依水而建,据河池陂而得名,如今,该村现已拆迁,拆迁前笔者曾去过该村,土壤含沙量较大,地势低洼,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该村紧临河池陂。
定昆池的位置,史学界大多认为大在今天长里村西北方向,传闻唐中宗李肃之女安乐公主曾请求把昆明池作为私沼,中宗不许,公主于是大发民夫,夺百姓庄园造池,取名定昆池,隐隐有压制昆明池之意,此池在唐诗中多有描述。大诗人杜甫就有“忆过杨柳清,走马定昆池”诗句。当代又有学者考证,定昆池之水或引自河池陂,倘若如此,那两地相隔应该不会远。我公司往西,有道路被命名为定昆池路,彰显了当地政府对古遗址及文化的传承。相对于定昆池路的名正言顺,毕原路的命名则充满了悬疑。关于毕原,一种说法认为其在万年县(唐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轴线,以东为长安县管辖,以西归万年县治理)西南25里处,如果按此推算,其地域与高阳原重合;另一种说法是其在今咸阳市区北面原上。如果认可第一种说法,则我公司所处区域,实为毕原,道路被命名为毕原路,无可非议,但是,毕原毕竟是西周时的地名,距现在年代久远,又无考古支撑(史料记载,周文王、武王、周公皆葬于"毕"),而高阳原则是隋唐时的称呼,有考古碑文佐证,何况高阳原的地域尚且不能完全确定,再往前推2000多年,毕原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上林苑始建于秦朝,汉武帝时在原址扩建,其地域横跨今天的蓝田、长安、鄠邑、咸阳、周至等区县,当年的长安八水、昆明池等出入其中,史料中记载“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其中离宫七十所,容千骑万乘。”可见仍保存着射猎游乐的传统,但主要内容已是宫室建筑和园池。据此,紧临公司西边的道路被命名为上林苑路也算合适。笔者在查阅资料时,曾无聊的对照地图,阅读司马相如的《上林苑赋》,自得其乐,心向往之。
我公司西北三公里处,是细柳街办辖区,提起细柳两字,大多数人会想到汉朝周亚夫的细柳营,本地学者对此问题研究的比较多,大致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细柳营就在如今的细柳街办,另一种认为细柳营在王寺街办的细柳营村,两地相距15公里,两种观点皆有文献支撑,在长安区文联组织的活动中,笔者亲眼见过持两种观点的民间学者为此唇枪舌战,争论不休的场面。
在我公司和生活区周边,还有一些村子,如生活区东边的恭张村,民间传闻是尉迟恭(敬德)屯兵的地方,如里花水,传闻安乐公主在定昆池中筑岛,花丽水秀,景色艳丽,故称里花水;还有公司东北方向的周家庄,西北方向的新村,以及祝村(包括西祝、中祝、东祝,在1996年前被祝村乡,传说与西周文王有关),以及正南方向的乳驾庄,西安双特智能传动公司(法士特控股的中外合资公司)周边的高庙村(村有庙宇而得名)、刘家村、五四村;2000年后,随着高新区地域南移,这些村子陆续被拆迁,有些异地重建,名字得以保存,如里花水、乳驾庄等,有些并入文汇社区,从此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如周家庄、新村等。
从以上地理文史可以得出,我公司所处的地理位置具有悠久的历史,许多村庄,从唐朝沿袭至今,传承了近千年,许多古迹,让人心驰神往。然而,这些饱经战乱和朝代更替仍然得以延续的村庄和遗迹,却在今天城市化进程中迅速消亡,我们在略微伤感的同时,也满怀憧憬,凤凰涅槃,不破不立,在发展浪潮中的拆建,正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发展,曾经的13朝国都,我们有辉煌的过去,也有没落的阵痛,是时候重振汉唐盛世国风了,是时候重拾民族自信与气魄了,我们坚信,坐落在文化历史底蕴如此深厚的我公司,得天时地利人和,在快速发展的大道上,一定会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扛起振兴民族汽车工业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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