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的拐点快显山露水了,但宅家还得继续。
不能说生活无聊乏味,也许这就是我爷爷梦寐以求,总挂嘴上的享清福吧!趁此宅家有闲,慢慢忆苦思甜。纪念一下已故多年的白胡子爷爷,也是不错的。
我爷爷生于民国初期,那个时候,很多人穿不暖,吃不饱,吃野生动物应该也正常,没毛病。如果那时有这个病毒,估计也看不出它有皇冠一样的美丽形状,蛇蝎一样的恶毒本质。
历史上肯定也是有过各种病毒瘟疫的,那时人员流动少,流速慢,侵害的范围也就有限。就是发生了,也不会如目前的5G网络,比光速还快,让世人皆知。
爷爷他老人家是吃过苦,冒过险的。年轻时是铜匠,挑着一副铜匠胆子翻山越岭,飘资江,过洞庭,最远的是到武汉的汉口码头。在爷爷茶余饭后的故事里,我们当地都叫它---武昌府。
当然,那时的武昌府肯定没有现在这样世界有名,且谈“武”色变。武汉,唐朝诗人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因此武汉自古又称“江城”。九省通衢,交通便利,是极其繁荣的。
爷爷那时下武汉,路主要是水路,交通工具主要是船。当然没有巨无霸的豪华邮轮,恰恰相反,是极其简陋的毛板船。没有机械动力,甚至没有顶棚。它是我们新化县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的天才之作。
什么是毛板船?顾名思义,就是没有精加工的木板简单做成的小船。新化的煤矿资源丰富,不仅优质,而且埋藏很浅。山林面积广大,木材资源很丰富。流经我县的资江,蜿蜒几百里后,由汉口注入长江。资江在我县有两个天然的码头,叫洋溪和东岭。
洋溪,就是现在遍布全国各地每个县市,甚至每个乡镇,搞打字复印店的,新化县第一经济重镇。你只要看到稍大一点的打字复印店,进去一问,十有八九,基本都是说新化话的洋溪人。
那时有一个洋溪人,租一条木船运煤去汉口卖。卖完煤后,看到当地木材贵,船又破烂了,他干脆把船拆了卖板子,不用逆水划回来了。回家后,用卖木板的钱把木船一赔,还略有盈余。从此,大家纷纷效仿。木板一钉,很快就成。船体不抛光打磨,不要说涂料,桐油都不刷了。只要不漏水,装上煤就走。
我爷爷有个伙计就是做这个生意的,经常结伴下汉口,也顺便给伙计打打帮手。煤里面好的煤矸石是铜匠们烧熔时的最爱,随便爷爷挑。他们把秀气的铜匠胆子往煤仓里插好,沐风栉雨,顺利的话,三五天就到了。但这种船的风险也是很大的,碰到洪水激流时,毛板船就如一片树叶飘在江上,随时可能翻船解体。操船的人必须熟知暗礁,漩涡,急弯,滩涂。不是胆大心细,身强体壮,眼疾手快之汉子,是吃不了这碗饭的。
我爷爷去宝庆府却是走山路。在翻过雪峰山,经过安化山区时,经常给山区的阿嫂们打银饰,比如手镯,项圈之类的,那是他们的最爱。长期在外,日久生情。一来二往的留宿后,和一个安化姑娘好上了。还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爷爷和人扯谈时也说漏过嘴,爱唠叨的奶奶听到后,也装着不知道。只是有时看到爷爷不做事享清福的时候,她会含沙射影的骂几句。二十多年后,这个私生子--我应该叫叔叔的,还来我们家里相认了。
我爷爷手艺不错,人也精明,风涛骇浪中也算赚了点钱。文革时期,因为打地主,批斗资本主义,他的铜匠担子被没收了。好在他老人家看到形势不对,把金银首饰和“袁大头”早早藏在自己床的地下,躲过了一劫。加上年岁一大,自家子女也大了,就没有再往外面跑了。
当然,他也不用下田下地干活,把自己的积蓄在附近几个村放放贷,收点利息。记得爷爷快过世的那几年,每到年底收账时,老花眼老得看不清借条的数字了。就捋着长长的白胡子,得意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我帮他算数。他放帐,利息统一是一分,基本没有烂账。一来,他对借钱人的家底和人品把握得很严,二来,他虽然没有打过人,但很是严肃正版,骂人也是很厉害的。
爷爷身康体健,逢集必赶。每次赶集时,就去卖点自己吃不完的农副产品,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对吃穿,他是不吝啬的。九十多岁才去世,后半辈子也算过得悠闲,早早实现了他总挂嘴上的享清福的愿望。
幸福是每个人生命的追求,每个人都渴望幸福,他们认为活得轻松快乐就是幸福。其实幸福就是知足!知足了,你将会永远幸福,永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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