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一定都在个人信息上都填过自己的籍贯,籍贯是指祖父及以上父系祖先的长久居住地或出生地,又名祖居地或原籍,我虽大部分成长经历都在山东,而且对山东感情也很深,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却不能自称为“山东人”,这一切都因为那个我出生的小乡村,那个承载着我幼时记忆的地方,那个乡音遍及的地方,那个我血脉起源的地方。
我的家乡地处肥沃的华北平原,县城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北距首都108公里,东距天津100公里,西距保定70公里,西南是被称为“华北明珠”的白洋淀。村子往西几里路是白沟镇,白沟因古时盛产白芙蓉而得名,明清时有“燕南大都会”之称。
村子不大,却有十来个姓氏,相信过去应该有段精彩的迁徙故事,大概是时代太过久远的缘故,从未从老人那里闻说。村里的树多以柳树、榆树为主,也有零星的槐树和枣树,树都长得高大挺拔,夏天里,星盘密布的大树张开它的枝杈分明的手臂,将夏日的热气全部挡在了村外。
小的时候,村里都是土路,房子也大都是土坯房,一遇到雨天是万万不能出门的,村路就像面团一样,踩一下就是一个坑,水溅起来老高,好不狼狈。雨天如果非要出门,也没有伞可打,家里的麻袋,从麻袋角捅一下,直捅到底,一个头形状的窝儿就出来了,头钻进那窝里,冲进雨里,总比不戴要强些。村子的东北角有个”大坑“,我家的老房子就离”大坑“不远,坑里也种树,听爸妈讲,那里的树很多都是他们种的,所以我和哥哥一向都把”大坑“当做是自家的领地。雨季到了,公路上和村里的雨水不少都汇集到”大坑“里,于是那里变成了孩子们的”水上乐园“,不会游泳也没关系,坑里有树可以扶持着,十来个”光腚猴儿“,在连成线的雨里,你来我往,绕着树转圈儿,来个水上大战,在这种”天然战场“上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村里没有澡堂子,雨天让孩子冲冲身上的污垢,也是大人们都乐意之至的事。
在我的记忆里,农村里的生活最惬意的时候是瓜果成熟的季节了,我最喜欢躺在高高支起的瓜棚中避暑了,棚底是用帆布兜着的,所以躺在里面,滚过来晃过去的,舒服极了。家里大人偶尔会开恩,允许我在晚上睡在瓜棚里,满眼的星空铺满整个眼帘,凉风夹着成熟的瓜香味道,一窝蜂似的钻进我的鼻孔里,那股神秘的味道,至今还仍然挥之不散地塞满我的整个孩童的记忆里。这时,我肯定是忍不住的,瓜地里的羊角蜜、甜瓜、面瓜、西瓜、全是我的囊中之物,估计和猴王在蟠桃园的感觉是一样的。只见,偌大的瓜地里,一个三、四岁光景的黑娃子乐此不疲地在大小不一、香味各异的瓜里,挑来拣去、上蹿下跳,真是奇观了。
那个生我育我的小乡村,永远驻留在我记忆里的小乡村,你一定还在某个穿梭时空里存在着吧,那个快乐自在、游戈鱼戏的孩童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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