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凭着深刻的印象
将这些往事
移在白纸上罢
再回忆时
不向心版上搜索了
——冰心《自传》
不知晓大家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反正我这种向来做事无章法、而又三分钟热度的人是没有从一而终地保持下来过。虽然说是一直没有保持下来,但奈不过记日记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也断断续续地记了几段日子。而大家或许要笑我了,日记又有什么吸引力呢?我还记得我小学的时候在老师要求下写过“日记”,是要交上去给老师批的那种,记得还有一次,老师在班上读了我的日记呢,当时十分害羞又高兴。但是对于这种,我便认为它是作业或者每日一篇的记事作文,不是日记了。
对我而言,日记的魅力正在于其自由。我写与不写,乃至写多少,写什么,都是由我自己掌控的。若是心烦,今天可以直接在纸上画一个大叉,或者干脆连日记都不打开;若是开心,哪怕随兴来个洋洋洒洒上千字,也不用担心全是废话招人烦。日记只要信笔书之,想到哪写到哪,不必担心这里写这一段是否是累赘,那里感叹写这么几行是不是不够看,哪怕思绪前后矛盾也无妨。只要我高兴,我还能造几个前无古人的词出来给自己用呢。
而究竟日记除了其体式的自由之外,若是并没有什么额外的用处,那它与用来排解情绪的自言自语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日记另外一个引人入胜的地方,还是我不经意间翻阅过往日记时发现的。那日正好高中毕业在家,闲来无事整理书架,想着寻两本旧书看看,却不曾想却在书堆里看到了一本笔记,随手翻开,未承想竟是初中时候的日记,兴致忽起,便从头读起来。越读越觉有趣,倒不是在说我写的有多好,相反,当时文笔比如今还要稚嫩却偏装成熟,莫说别人,我自己也要笑上一百遍。
我少时常常自诩博闻强记,古诗文背了不少,当时的记忆力也还好。但重读当时的日记,日记里的生活琐事大多早已毫无印象,就连当时所述的诸多想法,有相当一部分如今已觉相当陌生了。重读旧日的文字,就如与过去的自己对话,明明总是我,却又好像截然不同的两人一样。
记日记也未尝没有坏处。想法与看法诉诸笔端,若是不被人知便罢了,若是竟被人瞧见了,尴尬尚且是小事,若是伤了彼此的感情,便颇为无可奈何了。另外,记日记也是可能并不会产生什么实际物质价值的活动,除非诸君把它作流水账看待。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流水账,写一本关于自己的历史,或者大可称之为起居注,听起来也是相当有意思的事情呢。再次,因为日记只会和自己对话,可能也不会产生交流价值,读者可能也只有自己。
究其本来,日记也不过作为一种宣泄情绪与抒写想法的工具罢了,写与不写本也是自己的自由,且也不必非如写作一般要求结构紧凑,字字珠玑。但当它承载了一个人不同时期的悲欢离合,待到暮年,或者不知什么时候的闲暇日子,倚窗小酌一杯之时,就着这些跃然于纸上的彼时的心绪与往事下酒,当别有一番怅惘与意趣。
夜间独步,忽闻清甜香气一缕,循之到此树,正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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