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天色不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但雨并没有捉弄我。夜里准备外出时电闪雷鸣,预测暴雨就要到了,犹豫一会儿决定不出门。一刻钟后狂风骤雨一齐袭来,看来我的直觉或预感还是不错的,这是不是因长期与文学作品打交道有关呢?因为公安小说中有许多预感或直觉,我是不是得其真传?
父亲当年拖板车,一年四季总有几次遇上像这样的恶劣天气,老人家是如何应对的呢?他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寻地方躲雨,他必须在风雨中坚守,因为板车及货物,还有伙伴——驴子是不能离开其视线的。除了尿罐和碗盘之外,绝大多数货物不能淋雨,譬如糖包和大米等。面对不识时务的暴雨,我想象不出父亲是如何应急的。是用塑料,还是用帆布遮盖货物?父亲板车上长长短短的绳子倒是不少,那是用来捆绑货物的,但是像汽车常用的那种帆布,我没有看见,毕竟那个东西较贵,正如担粪的用不起“大哥大”是一样的道理。

父亲常年出门不见天,归家不见亮,一生实在辛苦!今天接到一个电话,是送快递打来的。其时外面正下着雨,我本不想出去,哪怕没有青菜吃,便请对方把它放在附近的超市,我宁愿付保管费。他说疫情期间人家不接,再说他的货蛮多。他还告诉我说他现在不在老地方,而是在某快递门面前躲雨。听他这么一说,我只得撑伞出门。原来送快递的正在人家屋檐下发货,货物沿着墙脚码老高。送快递的与父亲扮演着相同的角色,即送货。不过,现在送快递的处境应该比我父亲当年好一些,这是时代的进步么?
天朗气清的日子里,随同父亲出过几次车。父亲步行,我坐板车上;父亲走几十里不叫苦喊累,我却腿子麻,还担心从货物上滚下来。有一次,两头驴子打架,一头落在沥青坑中烫死了,父亲用板车拖着死驴沿着松滋县城大街两边的餐馆上门逐一推销而不得脱手,都说没人吃驴肉,后来只得推入松滋河喂鱼。不久,驴肉开始风靡。在我看来,父亲总是时运不济,但他从不抱怨生活,而是坚韧地活着,“双十一张友文”是不是受父亲影响蛮深呢?
父亲早已作古,但我身上依然流淌着父亲的血液。今天哪怕是周六,我也闲不住。不知从何时起,心目中早已没了休息的概念。在我看来,看书和写作是工作也是休息。看看学院“物业”在雨中打扫卫生、给树枝剪枝,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幸福。剪枝的作用是给树减负,旨在让树专心生长。汉江湾景区的桃树枝也是这么整的。实际上,人也要减负。不论是家中的陈年旧物,还是内心诸多欲望,都要减一些。早上我还计划做三件事,细细想来,才知心太大或太杂,能把一件事做好或做完都不错了。以研究公安小说为例,只把公安系统中代表性作家作品提炼一下就不错了。

直到现在才知赵凤凯的中篇小说《昨夜风暴过洞庭》是写狱警的,自然就想到电影《第五颗子弹》,当然还有一些写看守所的小说。只把这些写监狱警察的小说梳理一遍都不易。为此,我还特地向武汉警官职业学院的老师请教,问他“劳改”是何时从“公安”中独立起来了……想做事做不完的事,想钻研总是无穷尽。
剪枝、减负,轻装上路才是正途,钻墙打洞、瞒天过海、玩弄权术,刻意为之,清算只分来早与来迟,在此,我并非宣扬佛教的因果报应说,我并不信教,但我还是信那么一点点。早到或迟来的,我以为应该用“荒诞”来界定。实际上,荒诞派小说比生活还要真实!《昨夜风暴过洞庭》中的人民警察江杰明本来是保护和看押犯人的,结果反倒被犯人所害。郝泽军的中篇小说《关进笼子》中看守所长工作出色,年年都评为优秀,因为犯法了,反倒被关进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看守所……
湖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第109场新闻发布会公布,自6月13日零时起,全省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响应级别从二级调整降低至三级,并相应调整优化有关防控措施。可是,北京市疫情防控却骤然升级。这算不算“荒诞”?全国疫情最为严重的地方武汉防控在降级,而首善之区却在升级……
父亲操劳一辈子,一天福都没有享到。剪枝何尝不是如此,树枝好不容易长出来,却要被砍掉,这么做是为了让树更健康地发展。狼崽长大了,狼妈妈就把它狠心地往外面撵,这么做不是不爱小狼,而是为了培养小狼的独立谋生能力……
窃以为,“荒诞”才是人生的常态,也许许多人不会相信,说我胡言乱语。(2020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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