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并不擅长记忆的大脑搜寻结果看来,我似乎从来没写过任何一篇严格意义上的书评,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和什么议论文记叙文一样拥有自己的标准要求。高中以前写过的东西都叫观后感,是老师布置的,基本套路为“故事讲述了一个名叫xxx的人经历的xxx事,我从中看到了xxx等优秀品质,我们应该向他学习。”高中之后读的书又太浅薄,在这个人们处处想尽办法彰显自己的高逼格时代,但凡写个书评,原作大都要十分有干货,即使你不评《红楼梦》《百年孤独》,也至少评一评《没有颜色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提前说好以上三本我都没读完过,贱笑了。)奈何我层次太浅智商又有限还没什么野心,实在读不了那些四个字作者的书(天可怜见我完全没有不尊重的意思),诸如卡尔维诺,博尔赫斯等(写到这突然好庆幸自己喜欢东野圭吾,好歹名字达到要求了)。说白了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级别太高的书连读都读不懂,自认为能读懂的书又怕被人嫌弃境界低,索性闭门自得其乐。
可打破我这些顾虑的正是手头这本书:囧叔的《我讲个笑话,你可别哭啊》。名字浮夸接地气吧,书下端印的这行小字却显得机智狡黠:“我从长辈身上学到了这项技能:将悲惨的事情当笑话轻松地讲出来,把听的人架在火上烤——你要是笑,就成了我的共犯;你要是哭,我便笑你。”这段话我莫名喜欢,那种放在语文卷里赏析我绝对一句理由都写不出来的喜欢。它成了我买这本书的第二原因。第一原因是什么呢?废话,当然是因为便宜。双十一当当搞促销,一碗牛肉面的价格入手。
这是一本怎样的书呢?打个比喻:假设你用以观察生活的双眼是五百万像素的,你通过夜以继日一成不变地观察后自信地得出了一个文艺又令人丧气的结论:生活是这样子,不如诗。可突然眼前空降一副眼镜,让你有幸用一千三百万像素的双眼重新观察了一遍周遭的一切,却得出了一个世俗又令人惊喜的结论:一切微言大义,所有人生哲学都在身边,江湖在炒饼公主的那盘炒饼里,体制在灭绝师太手边的档案中,善恶观在大江大河遗落的啤酒瓶边儿上。
所有先哲圣贤都不厌其烦地教导你,孩子,去远方吧,生活在别处吧,去追求终极智慧和绝对真理吧,人生幸福的途径自古就是这样,提升自己的境界,改变自己的处境,内圣外王外圆内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意义。
你不能说这些思路是错的,但你确实被这些宏大的命题几近灭顶。
这个时候,囧叔出现了,他带着北京爷们儿特有的对四周漫不经心的轻蔑,踱着方步向你走来,摇着蒲扇在你面前站定,拍拍你肩膀说,兄弟,甭费劲琢磨什么了,大隐隐于市,有人的地方皆是江湖,你饿不饿,胡同口的馄饨特别好吃。你任由他领着去馄饨摊儿坐下,呼噜噜地将碗里的馄饨一口气吃完,抬头看时发现他的碗里还剩三颗。你也不知为什么,由之联想到了那句可能至死也参不透的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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