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七零年代的农村孩子来说,“饿”会影随形同一辈子,即使现在吃的再饱,也无法从脑海中驱除“饿”的意识,小时候能够找到吃的,就是最最大的一个任务!
“好吃的,别让这个孩子知道,即使挂在天上,也会到了他的嘴里!”村里的人如此评价我,我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我拥有找吃的功能——Superman,会让很多的孩子围绕在我的身边。
一年初冬时节,我与恒,水三个人满村溜达,还真让我们发现新大陆——刚刚建成的配电室里面,堆积着满地的苹果。那时候是八十年代初期,改革的春风虽然已经刮起来了,但只是分了责任田和口粮地。
村里的果园还是集体的,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年应该属于最后一年属于集体的。那时候种的苹果是国光苹果,这种苹果需要好好的复熟一下,到了第二年开春儿的时候才好吃。
但是对于我们这三个人来讲,我们只要有苹果吃就行,哪里还管口味儿好是不好啊!当时是属于初冬,天气还不大冷,苹果上面没有盖东西。
看着那绿油油的苹果,我们三个早已经是“望果生津”——嘴里的口水呈几何状的增长。当然,生产队放的时候已经采取了防盗措施。几个窗户已经用木板钉上了。
从窗户上面,已经没有能够“盗取”的可能,苹果堆离着门口大约有两米远的距离,而且门窗上面都有铁栏杆儿,我们爬不进去的。我们围着这个配电室转来转去,甚至有放弃的念头了!
“不行,坚决不行!放弃就意味着坏了自己的名头!”这个意识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的回荡。我们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生产队的东西,我们这些孩子可以吃,管够吃。
只是只许用肚子装,不能用口袋装回去。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想放弃的念头很对不起它。好在配电室这个地方,在村边儿上,几乎没有人来,我们三个就坐在门口那里想办法。
“咦!我有办法了!”我伸了伸胳膊,“你们看!我们可以从门上,这个碎玻璃这个地方拿到苹果!”
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人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走,我们去折几根棉槐条子!”棉槐条子是一种只有成人手指粗的灌木,高的能有两米多,村边儿有的是。
他们两个随我到了房后的地上,一人掰了两三根儿棉槐条子:“你们俩看着。”我把棉槐条子细的那头,用手指使劲儿的揪住边往下扯,扯了几下,一个有点凸的尖头出现了:“哦!”“哦!”
他们两个人很开窍,几下子就把手里头的棉槐条子,按照我的样子扯了出来:“每个人多扯几个,水,你到墙角那儿看着。”我让水到墙角那儿把风。
我和恒每个人手里拿着几根棉槐条子,到了配电室门口。我们做过很多的类似的事情,很是默契,一个人用棉槐条子刺住苹果,从碎了玻璃的地方,把苹果拿出来。
一个人刺住往外拿,一个人接住,再递过来一根棉槐条子,如同火绳枪时代,一个瞄准放枪,一个装弹,两个人分工合作。
不一会儿,门口就堆积了一小堆儿苹果。“扯呼!”我脱下外套,包好了苹果,收拾好棉槐条子——带走“作案工具”,清理好作案现场是养成的“良好习惯”!
三个人躲到了一个桥洞下面,把苹果分开吃,吃苹果的时候,苹果还有些硬,酸头重,加上棉槐条子刺的那个口子,还有棉槐条子特有的苦涩味,但是我们食之如甘怡,我们饕餮一顿之后,赌咒发誓,不告诉任何人。
一个冬天里,我们三个人,时不时的来这里“智取”些苹果吃——即使天冷了,苹果上面有盖的东西,揭开铺盖的技术活也难不倒我(作案细节“恕不奉告”),而且临走还恢复原状。
我们三个一次又一次的躲在桥洞下面大快朵颐——苹果的口味也越来越好了,直到今天那苹果的酸甜味儿和棉槐条子的苦涩味儿,就一直留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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