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年岁就像阳光,不论过去多久,想起来还会有些温度。十八岁,可能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些秘密,时隔多年,你还想知道答案吗?
这是我的秘密,关于三个我没见过的生日礼物……
那年高一,我15岁,整天蓬头垢面的,留着一厘米不到的小平头、标准的从未剃过的八字胡,那时候很少有人把我和长得好看挂钩,走进了那个可能是全市好学生最多的重点班,Q小姐坐在门口第一排的第二个位置,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Q小姐姓张,入班成绩是倒数第一,年龄和身高也是倒数第一,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留给我的第一印象。齐齐的刘海,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海军衫配着淡蓝色的短裙,一束马尾辫随着摇晃的脑袋在空中飘荡,双手自然的撑着下巴,薄薄的嘴唇微微嘟起但保持着好看的微笑的形状,那双不算太大但很精致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对视的那一刻,我的脸红了,好吧,我承认那时候的我见到漂亮女生脸都会红。
Q小姐很活泼,在班里每天跑来跑去的,不到一米六的个子,却在100米短跑上拿过奖,喜欢古风,初中就给仙剑写过歌,讨喜的性格在班里很受欢迎。而我,同时进行4门奥赛,从早到晚都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做题,在学霸堆里扮演着其中之一的角色。
安静的像空气一样的我还是得到了关注,拜Q小姐所赐。一般男生偷看、赞美女生的剧情,在我和Q姑娘身上往往相反。上课的时候她常常会不自觉的回头望着我,直到我发现为止。下课的时候她时常会坐到我课桌的对面,在离我不到一公分的位置,说:“X,你的眉毛好看、眼睛好看、睫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反正什么都好看。“声音很大,班里同学应该都能听得到。那时的我穿着可以用邋遢来形容,校服买了三套换着穿,从没考虑也不想考虑自己的外表,说我长得好看没用,但若你说我学习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微笑,所以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会平淡的回一句:“恩,你也好看。”放到现在,这叫做直男癌。
最后发现Q姑娘在追我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我下床的舍友,那时每晚Q姑娘都会用短信给我汇报她这一天遇到的事,并软磨硬泡的让我回她,“亲”、“王子殿下”这些现在淘宝对话的标准称呼在当时确实每每让我心跳加速,关于“晚安”代表“我爱你爱你”的含义也是她耐心解释给我的。最后让我明白她在追我的是那条她告诉我她收到了三封情书,要不她给我写情书的短信,按照舍友的说法这么直接的说了,可能全世界也就只有你不知道她在追你吧。如今的微信使我们可以输入上千上万个字,但那些认真去准备一条短信的夜晚好像更有些青春的味道。
Q小姐表面上对我这个普通的学霸很放心,但内心还是有很强的领土主权意识。有一段时间,我和班里女神变成了同桌,Q小姐便时不时的会来我们附近晃悠,终于在忍不住的情形下,说出了我至今认为女生对男生说出的最霸气的一句话:“你是我的,不给人!”你很难想到这样有气势的一句话从那样一个娇小的女孩口中说出是什么样的情景,贴上Q小姐专属标签的我的脑子里真的开始有了关于未来的构想。
Q小姐宣誓主权的另一个体现叫做给她讲课,以数学、物理为主,那时候已经文理分班,我理她文,所以在每次见面前我都会通宵去看文科的数学课本,那时候我们讲题的地点常常在食堂旁的小树林里,每次她都会穿的很精致,如今想来,那应该算是约会吧。讲了几个月还是小有成就,她的数学考到了全班第一,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Q小姐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的数学高级教师,我的奥数指导老师,而他们家对门有班里的物理老师,所以,我教会了数学高级教师的女儿数学?
那时候,我和Q小姐就像《致青春》里的郑微和陈孝正。
因为我的生日是在七月底的暑假,所以每年都是在家里过。高三的某一天,可爱的Q小姐在我们走去教室的路上对我说其实她每年都有给我买生日礼物,但是不告诉我是什么,等到我们高考结束后再送给我。后来的很多时候我问过一遍又一遍,Q小姐从未透露礼物的一丝信息,伴着这个青春余热里的最后一点疑问,我们开始高考前的最后冲刺。
后来,高考结束了,我来到了天津学土木,而她去了北京学日语。因为忐忑不安的内心,那个暑假我也没再提过那三份生日礼物的事。
那个毕业季,她在给我的同学录上写了这样一句话:任素年锦时苍白如纸,我在最美的时光里遇见了最好的你。
大学之后的异地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难,本就不成熟的两个人在距离的作用下矛盾越来越多。后来Q小姐还是因为我的不成熟和我分手了,还记得那是12月底的寒冬,我穿着毛衣跑出了宿舍,瑟瑟发抖的在雪地里和她打了5个小时的电话,电话那头,我听到了Q小姐的哭声。
于是我便拼了命的让自己成熟,别人上课我实习,别人上课我比赛、别人上课我创业,班长、主席、城市主管各种leader的身份让本还是小男生的我一瞬间仿佛历经人间百态,格外沧桑。
后来终于和Q小姐恢复了联系,我们仍像从前一样每天聊着自己身边的事,她会来天津和我去坐摩天轮,我也会去北京和她去看玉渊潭的樱花,仿佛这样下去我们毕业就可以领证了。我也再次向Q小姐声明这个暑假要看到我那三个生日礼物。她说好,可是包装有点烂了。
故事要是就这样结束可能是最好的了,可是谁叫我们的故事比别人难讲。五月份,她说想去日本留学,日本是她的梦想,我们的联系变少了;六月份,她的生日我用自己实习工资买了刻了两个人名字的项链,带着生日蛋糕去找她,见了一面后她告诉我要复习日语考试,匆匆离去,那一夜北京下了近十年最大的雨,我站在王府井的街道上淋了个痛快,从此爱上了淋雨;七月份,一起回到家之后,我们失联了,每天我辗转反侧,想尽各种办法也未曾有用,终于我20岁生日之后的三天,我们分手了,她说觉得我们不是太合适,她向往柏拉图式的恋爱,后来我了解了原来她是想去日本不再回来。
那个生日可能是我过的最难过的生日,后来认识了很多在学日语的女生,我都会不自觉的问他们一句:你想留在日本吗?
那一个盛夏之后,我和Q小姐便彻底失去了联系,那三个生日礼物便也没了下落。其实想想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也许我爱的只是那三年的回忆,而最好的Q小姐永远留在了十八岁最美的那一年。
而关于Q小姐的生日礼物,我其实也收到过三份:第一份礼物叫做如何爱上一个人的能力;第二份礼物叫做努力去变成熟的勇气;第三份礼物也是最珍贵的,那是一个女孩用她最美的三年给一个男孩带去的欢乐、回忆、纪念。
嗨,Q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还幸福吗?结婚的时候一定记得邀请我啊,我会像柯景腾一样为沈佳宜般的你送去祝福,顺便取走我那尘封多年的三份生日礼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