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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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死了，在长乐宫，以谋反的名义。

  初识韩信是在淮阴城的一条路上。那天天气很闷，太阳照着整座城。一个屠户中的年轻人长的五大三粗，油光满面的，当众羞辱他，还要他从自己胯下钻过，要么就杀了自己，这是个无理取闹的要求。周围看戏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想看这落魄小子怎么办。韩信盯着那人，从胯下钻过去了，周围的人大笑后都散去。不过是一场闹戏，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可以闲聊的话题罢了。

  之后和他熟了，才知道他家里很穷，母亲去世时都无法安葬，找了许多地方在定下。他还说要报答那个曾今给他饭吃的漂母，那漂母却笑了。

  韩信这个人很憨，待人做事谦逊有礼，就是不太会说话。一次登山时，他曾和我说以后要当大将军，让这天下安定下来。我看着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他的衣衫褴褛，不禁笑了，他看我笑，自己也笑了。之后又继续喝酒，看着远方要初升的太阳，心中着实有着诸多豪情。

  他的确去参军了。寄信来说那项羽目中无人，瞧不起他。但是不久却遇见了萧何，说萧何是个贤人，是知己，这辈子遇上他也足以，还有张良，此人是稀世之才。我也给他回信，让他行事多加小心，不要什么人都相信。

  后来通信少了，倒是总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一些事件，彭城之战，妙计灭齐都成了佳话。韩信，这个名字已经传遍淮阴城街头巷尾，连小孩都知道有个叫韩信的人是个大英雄。倒是当初那个屠户很少出面，怕是羞于见人。

  再次见到韩信时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真的是一个大将军，英姿飒爽。我和他说笑，如今他的名字可谓传遍整座城，比当初受胯下之辱时名气大多了。他笑了，虽然多年不见，都老了不少，但是他笑起来还是当初的憨样。他没呆几天又走了，我劝他留下，这天下也已是大势已定，再去战场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却摇了摇头说大丈夫做事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走那天，我为他践行，落日的红光铺满了他去时的路。

  直到死讯传出的那天，朝廷派人来说，韩信因谋反而斩，灭三族，讨论者同罪。记得那是个雨天，之后也是连续的阴天。人们闭口不言，有老人最多就叹口气或摇摇头，那个屠户倒是有漏了面。

  不久又听说萧何也死了，张良也走了。

  一切又都恢复平静了，人们似乎忘了很多事，再讲到韩信时，大多提的不过是一个反贼，表面是堂堂正正，背地里确是个佞臣贼子。若是再问详细一些，他为什么谋反？早不反晚不反非要这时候反？既然要谋反，当初干嘛要跟着刘邦干？他们懵了：“这谁知道啊，这是上面的事，我们管那么多干嘛。”

  韩信真死了，人们口里都这么说的，可到底怎么死的，没人说得清。也不必去说清了，因为人们都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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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高中的时候写的一篇随笔，可能那时在学《史记》的《淮阴侯列传》，然后就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时过良久读这篇文章，还是能够深刻地感受到整篇文章基调的灰白，透不过气。可能是那个时候心情很不好吧，学着《史记》，了解那么多人（主要是那时候读《史记》，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场悲剧），又有学习上的压力，自然连笔调都那么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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