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春节可以狠狠揪一下冬的尾巴,或是笑里藏刀式的与之作个了断,棉的绒的备足只管轮番上阵,不是与之厮磨便是与之厮杀,到也痛快。可是天呢,偏不领情,似是对于此种做法报以不屑,扭头便领着春姐逍遥去了。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卞州。”想必林升老先生对于不赶季节的春暖还是很不适应的。这季节一变脸,令人惶恐不安。本是霜寒到搓手呵气的时节,却也可以薄衣凉衫,提前体验一把初夏的感觉。季节总是这么出奇不意地跳出来捣乱,上帝给它画了一个圈,原来可以达到健身的效果。暖了,却怎么也不适应。人就是这般的不知好歹。
江南多情,却也香艳。情至流水,艳冠风月。说至风月,许是不如漠北塞外来的铿锵有力、稳实沉厚,或多或少带着一卷的史话或是一壶的壮志豪情,让人心头落满对尘埃风沙的深深眷念,随手拾起一粒,便会使人心潮难平,泪湿衣衫。
《季节》当然,江南的风月,自有江南独有的绝妙。江南的风月安静,却又时常风月同舞。风起月涌,树欲静而风不止,江南的风,也是这般的有个性。一到春情萌发,季节可就不那么听话了,它拎起自己的长衫,纵身一跃,甩出长长的水袖,像赤练、像绵玉般的濗、像空谷的兰、亦像脱离世俗的画,精妙绝伦。这春的婀娜,又似绵绵情怀,在日渐荒芜的心海驰骋,荡漾,而后渐渐萌芽,生出向往。那一缕袖底风,暗暗生香,暧的,真像是皓腕柳眉间酿出来的那一弯浅笑,或羞、或喜、或嗔、或怨,生动着流淌。对于往昔的胶着,总有扯不断的丝缕,抹不尽的尘埃哪!
阳光依旧在年景里撒欢,揽着风月,不紧不慢地裁剪季节。
红窗台,绿芭蕉,年味还未散去,欢腾了半个年日,仍在与旧黄历作撕扯。听得邻家孩提在门外喊:“奶奶,我回来了,怎么不理我呀?”稚嫩的童音,滑入耳畔格外受听,宛若麦田里的清新,如水芹的清脆,折断了晦气,洗涤了尘埃,把日子翻了个新,然后将季节细细打磨,刻出隽永。
我的祈愿,你的日子,猪年大吉!
《季节》2019.2.17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