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
它像一汪清泉,将悠远轻灵的古风神韵滴滴凝聚。
那里面,有侯赢的守诺,荆轲的悲歌,尉迟敬德的长矛,红线女的锦盒,沥透了华夏儿女的真与善,再汇入历史的长河。
它也像一坛陈酿,揉碎了红尘纷乱,离合悲欢,蕴藏着人情冷暖,世态万般。
对儒者,它是袁承志的一腔碧血,郭靖的侠骨魂牵;对隐士,它是张丹枫的酒狂高歌,令狐冲的率性一剑;对浪子,它是楚留香的风流倜傥,十一郎的独行恣意;对禅客,它是段誉的宅心仁厚,萧峰的孤身祭献。
更不用提那千般风情,万种相思,柔肠百转,梦萦魂牵,愈是令人痴恋忘返……
(二)
然而,白玉堂心中的武侠梦,比他们简单,也比他们荒诞。
它只是一支赤子之歌,一份未了之缘,一腔诚挚的乡情,一番奇异的梦幻。
那梦幻的初萌,似乎,是一柄刀。
或许是那柄闯过开封,闹过禁苑,杀过凶徒,留过书函的刀?……
又或是那柄投石不利,比武不赢,深陷高楼,强极则辱的刀?……
他忘了。
唯一记得的,是真正入梦时,那柄刀已经无关紧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剑——一柄长情的剑。
这剑本不属于他。但,既然没有了刀,他必须学做一个剑客,而不是刀客;必须成为一名侠者,而非义士。
这既是他的命运,也是他的选择。
(三)
幸运的是,有一个喜欢讲故事的摆渡人,看到了他的武侠梦。
很巧,她正想唱一支赤子之歌,圆一份未了之缘,写一腔诚挚的乡情,经历一番奇异的梦幻——她,愿让他的长情剑真正铸成。
她叫霍子荷,是白玉堂的同乡。
别误会,她并非来自金华或松江,因为白玉堂也不是。
她很欣赏他的所作所为。所以,尽管被锦毛鼠庞大迷妹群痛殴的可能性很大,她还是决定冒险记录自己同乡的伟绩。
为了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她已提前做好功课:在故事中,开罪白玉堂的任何行为,得到了白玉堂本人的许可。
至于观众么……反正霍子荷是一只女鬼,不论说什么,一般人都不会轻信的。
嗯?你问她为什么是一只女鬼?那就要感谢她的死党——焱公子了。
(四)
焱公子是一个精诚健壮、意志坚强的男子。这一点,凡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有体会。
然而,焱公子实是一个神秘人物。据可靠人士透露,他有三头六臂,不是一个人。
小道消息甚至说,焱公子三头六臂的其中一个头,就是霍子荷。
听到这里,不论你联想到哪吒还是观音,都请稍安勿躁。因为那不是重点,也纯属传言……
霍子荷之所以成为女鬼,是因为焱公子构架了一个宏大的幻想世界体系。这个体系有人、神、鬼、魔、仙、妖、灵兽、异世界,以及各种奇怪的逻辑关系。
去年,为了协助死党的体系架构,霍子荷心甘情愿成为了《七世诅咒》中,一只极具个性的女鬼。
无巧不成书,恰在她成为女鬼,在鬼界既来之、则安之的时候,她遇到了白玉堂。
就在那刻,她忽然意识到,成为一只女鬼是多么美好。
(五)
言归正传。
白玉堂的长情剑,铸了至少一千年。
这是最令霍子荷感到唏嘘叹惋的地方。作为一个同乡,她无论如何也要帮助他把剑铸下去。
在这个梦里,有悬疑,有刑侦,有冒险,有玄幻,有武侠,有江湖。
最主要的是,霍子荷的一位旧友,也通过这次机遇,与白玉堂结识了。
他们一见如故,一起进行了曲折离奇的异域之旅。
正是这段旅程,让霍子荷感到又是欣慰,又是为难——
一个白玉堂,已经令讲故事的人感到头疼。再加上这位主儿,风险显然更大……霍子荷已经是鬼了,再有闪失,恐怕得魂飞魄散啊!
她只能再次安慰自己:我只是一只女鬼,不论说什么,一般人都不会轻信的。
(六)
并非每个人的武侠梦,都像金古梁那么高大上。
子荷想,荒诞的武侠梦,也还是有点用处的。
尤其是那种……长情的荒诞。
白玉堂在用剑的时候,或许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一个刀客变成了剑客,原本真实的,可能归于虚幻;原本虚幻的,也可能渗入真实。原本是朋友的,可能会变成敌人;原本存在过的,或许会被扔进时间的黑洞中,再也找不到。
但无论白玉堂,还是霍子荷,恐怕都顾不了那许多。
东陆冥城的危机即将到来,他经历了,而她看到了。
那就写下来吧!
闭上眼睛。
小白,我丢开脸面不要,任你疯狂一次!
待梦醒来,你或许已不是你,又或许达成了一个始料未及的圆满,也未可知呢。
作者的话:琅琊令“长情刀”这个题目令人眼前一亮,触发了灵感。然而,我不擅写刀。恰好《东陆冥城》是个即将开工的长篇,干脆借个东风,写一篇类似代序的东西。不标琅琊令,应该还算厚道(^_^)请列位朋友多多关注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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