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和几千年人多饭少、竞争激烈的生存环境有关系,中国人是最讲究生存规则的。若“学富五车”表示一个人知识渊博,那么这个人保身的明哲估计得拉个两三车,而且进化至今的国人将其运用得更加灵活。普及率当然也在与时俱进、不断提高,由古时的官场发展到今天的全社会。
我算个读书人,却不善使用这些圣哲。史书记载,像我这样不懂生存规则的人结局大都不得好死。不过人家都是大人物,在我看来,虽死犹荣。于是,在为自己的愚钝资质感到绝望的同时,也就听天由命,不再抗争。毕竟木已成舟,先天的缺陷无法改变。像自己的身高,因为爹娘却不能去怪怨爹娘。于是,吃亏上当后,总会像著名的阿Q一样,给自己一个精神上的安慰和支撑——吃亏是福;不问收获,但问耕耘。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话不一定靠得住,可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或是哪朝当权者愚民的假话,不一定灵验,但是再找不到一个更加合适的精神支点,我总得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信念。于是干脆放弃了动脑子、想办法,揣着自己的人生格言,逢赌认输也就是了。
生存在这个真假难辨的时代,天真地以为善良当是稀缺资源,善良行事应该是做人最稳妥的选择。当然,像我这样不懂规则又没有三拳两脚的人,也没什么别的选择,只能选这风险系数最低的处事方式——善良。我是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
本来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与人斗智商、比机巧,就比实干、比善良,以不变应万变。但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智商低还偏偏伴生了一个坏脾气和一张惹人的嘴,经常会惹得是非。每逢大难,友人皆退,只能孤家寡人,闭门修行。若因我这微末小可而株连了好友,确实不该。所以友人退避三舍,选择明哲保身时,也不觉得是什么人情冷暖,更谈不上背信弃义。若得哪个友人不弃,能在落难时多和咱说个三言两语,更是一种感情慰籍,自然感恩戴德,永不敢忘,在心里如无间之亲人。
然而,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事,想想会不寒而栗。本来有些人你觉得是那么善良可爱,你也一直以诚相待。但让你想不到的是,或许因为一个连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原因,他就会忙不及迭地和你划清界限,甚至会想办法捅你一刀,作为“投名状”,摆出一副其也是受害者的样子,表示与你势不两立。这时被蒙在鼓里的你,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当然遇到这样的人,也不必过分苛责,毕竟还有想置你于死地,根本不找任何理由的人。
即使你身临悬渊、千钧一发的时候,也不要指望你曾经的善良能换来同样善意,他们会装作浑不知觉的样子,三缄其口、以观静变。当然咱也不能说什么失望。本来就无瓜葛、无利害,人家犯不上多管闲事。不过这个时候也是你看演出的绝好机会,各色人等,开始显露原型。有的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有的捂嘴围观、大眼看惊,期待你将上演的一出好戏。个别有点正义感的人,会对你投来几缕鄙视的目光。本来不是什么善意,但此时的你倒会觉得这个人不错,毕竟不知者不怪。真正的朋友会走到你的身边,默不作声,轻轻地拍拍你的肩,再揉那么几下,以动作表达他无声的语言,其间的暗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好在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于结局,你重视的已不再是剧情能不能反转,所得能不能偿失,而是慢慢地咀嚼这复杂的人性和那些你所不屑却让你伤痕累累的生存规则。当然,愈挫愈勇的你,最终还是觉得当初的善良并没有错。
物有质量守恒之性,热有能量守恒之律,人当有善良守恒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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