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当得知今年国家新出台的搬迁政策时,五十老几的贵哥可高兴了,见到谁都笑得合不拢嘴。
贵哥(化名),某村某园土生土长的农民。都快六十了,却还要供俩学生上学。家里本有六口人,最近两年二老走了,只剩一家四口。今年大闺女出嫁了,家里只有一妻一儿一女以及自个儿。贵哥看着亲戚们都住上了平房,再瞅瞅自己守的这破木屋子,心里的那个苦啊,真不是个滋味。
村里开了一次会,可没说几句就让每家每户的代表在一张薄薄的纸上按手印,说是按了的就有新房子住了。大伙儿几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拿不定主意。最后大伙儿听了村长和组长的话,真的按了。可这一按就不得了了——当大家得知安置房的地址是组长钱冬冬(化名)的家附近时,有两个年轻时出过门的兄弟瞬间明白了。呵,原来国家修安置房所占地基是要花钱的,那么,这个房子占了钱家的土地,大伙儿心里头明白,自从钱家当了官,咱们村就没一天好日子过。中国的农民还是看重风水的,因此,人们特意从城里请来几位看风水的先生来看屋场,结果先生们都说,钱家附近不适合再住人了认,如果再住人,可能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害死人的。于是,大伙儿信了。
后来,村里组长说如果去住了的话,原来的木房子要被政府撤了,不只如此,连那些供大伙儿吃饭的土地山林 一并没收,大伙儿蒙了,如果不想一撤木房子,那么就要交一万元钱给政府。我们村座落在县里的一座小山上,地形崎岖,这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 再后来, 安置房开始动工了,大伙儿皱着眉头对组长说我们不去住,说我们去了吃什么,离田土太远了,车路又不通,而且都是把东西挑上来,那还扶贫个啥呀,大伙儿就是不买他的账,从那以后,组长不再说什么了。为这事再也没开过会。人们看着工人们那么卖力的拖来砖瓦,一车又一车……一年过去了,安置房全修好了,可是没一个人去住,两年过去了,包括钱家一共有三家来到了安置房居住。



这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和三十多岁的组长吵了起来,贵哥定睛一看,那竟是自己的老丈人,于是他去劝住了。原来,组长把自己的一块地送给村长,说是让 村长把老村长的遗体葬在那里,这固然是好的,但是,这块地是贵哥丈人的,姓钱的不认账,老丈人无可奈何,只好把土地证找来,于是就——那块地是老丈人的。组长笑了笑,忙赔了不是。
这事儿一直就那么搁着,也没个着落。大伙儿心里苦啊,每逢哪家杀猪,或是哪家喊农活 抑或是哪家整酒,大伙儿准会聚在一起谈谈安置房,喝着酒。眼看着自己的破房子一点点垮掉,有时没事就去看看安置房,可就是不敢搬去住,后来人们发现钱家在安置房旁修起了牛圈,猪圈,水池,当然是为他姓钱的一家所用,天呐,这叫大伙儿去了怎么住啊?不久大伙儿就谈出个结果来了:不去住,靠自己吃饭。这可急坏了钱家,大伙儿都不去住的话,那房子就那么的修在那儿,领导来了组长逃不了干系。于是总是叫大伙儿去住。还是不去。可是他这团纸竟包住了火,大伙儿去村里乡里告了一阵,就那么生生给“哄”回来了。



贵哥从来不和别人讨论这事,大闺女嫁人了,二女儿在县里上高中,儿子也马上上初中了。自己每天都很忙,他发誓一定要送孩子们好好读书,自己和妻子苦点累点都无所谓。贵哥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指望的,只盼子女们好。
老丈人对贵哥说,这姓钱的也太不要脸了,为了巴结村长竟做出这种事!简直丧尽天良!老人气得发抖。“对了,那姓钱的那小子欠你那三千元钱到底还了没?你说句实话啊。”老人问。贵哥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当初我是大队长时,那姓钱的一家那还算地道,可是现在他们竟拿着国家下来的大把大把的资金胡作非为!唉,老贵啊,你呀,就是老实,这年头,老实当心吃亏啊,凡事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啊。”贵哥闷闷地吱了一声。眼看年底到了,贵哥一家今年种烟没啥收入,连过年也没啥着落,于是在腊月二十这天贵哥鼓足勇气去了钱家,走进安置房,贵哥心跳了厉害,感觉都快要窒息了。不一会儿,他终于出来了,自个儿思量着组长说二十八来拿钱。可是二十八钱家人没还钱。贵哥是个男人,他也有脾气,他在过年那天喝得酩酊大醉,弄了一通电话,把姓钱的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二年春天,钱家人识趣地主动还了贵哥的钱,不过,从此两家很少有交集。
也就是这一年贵哥病倒了,从此不再种烟了,无可奈何之下大字不识几个的妻子去外地找钱了,安置房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注:
我是作者,也是贵哥的在读高中的二女儿,我写这些,是想告诉人们,是的,我们中国重视民生,重视社会保障,也在精准扶贫,可是,又有多少个村真正实现了扶贫政策,又有多少个村像我的家乡一样:有些人丈着自己有一官半职,在这场扶贫攻坚战中大发曚昧良心的烂钱?正四处欺负着老实人!浪费或私吞了国家下来的救济贫民的辛苦钱?这连我一个高中生都看得出来,一个年过八荀的老人都清楚,为什么那些领导干部看不明白?我感谢国家对我们的关爱,但我由衷的希望这一切的物力财力不要白费,甚至助长腐败之风。试想,这究竟是扶贫,还是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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