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打算用这瓶可以算是廉价的清酒来一场告别,别了那几年逆流而上的清禾,杯影交错间却还是忍不住泪眼婆娑抽了一口冷气便不再回头。 攸宁曾说等不到就别等了,只是当他开口的时候他也不知其实那是不喜欢。 夏日午后的太阳依旧温热,空旷的广场也没有几个阴凉处。清禾此时正躲在中央那个巨大的标志性建筑的影子里,坐在台阶上一手拿着酸奶一手拿着西红柿啃着,看看四周被烤的炙热的地面砖还有抬头那束寂寥的天光,突然有些迟疑,在怀疑人生,不应该在家里吹着风扇睡午觉的吗,还真是有点悲催。可能是为了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亦或又只是大脑皮层组织太过活跃让她臆想到一些剧情,比如偶遇。那些你所谓的巧合,偶然以及邂逅都是有个人在你身后为了这不期而遇的片刻练习了很久的关于你的日程表。在你往返的途中,在你停留的地方,在你即将开始的表演。这天清禾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吃完西红柿喝完酸奶,走在烈日当空的路面上,心里很是郁闷,却找不到人倾诉,也无人可说。攸宁好像从一开始就躲着,他说了威胁的话却没有吓住清禾。 如今已过了七年,这是道坎。攸宁早就迈过去了,又或许是他演技太好连自己也信了。他说的话里总是缺少了明确的态度,还有一大堆各种搪塞的理由,说不很难吗,说不喜欢只能是朋友很难吗,被这样七上八下的吊着,在失望中一次又一次徘徊,甚至怀疑自己还不够好。攸宁同她说句话都能高兴好久,以为他是喜欢的,到头来只不过是自己被感动,演了一个人的独角戏。 曾以为是英雄的人就这样一路走远。也是啊,英雄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平凡的生活里,可是你是我的英雄啊。 攸宁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也许只是不想破坏这样似好未好的关系吧,也许还在人海里找寻那个人,却又放不下眼前。清禾记不清了,是什么时候,他说的话,但那就像是把刀插在心里,明明知道了不喜欢却还在找借口骗自己非要挽留。问的时候心里在七上八下,他笑着对她说,我想找一个和我一样专业的人,却又放不下你。 直到后来才明白那些伪装被撕下来就像是结了痂的伤口难以愈合。而我们之间始终有些误会或是一些没有讲明白的话都还未说就这样吧。 那些在清禾看来类似或是已经当成誓言的话,早已烙印在心里,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等不到等你回来。攸宁哪怕向前走一步,清禾就有勇气去走那剩下的九十九步,可是攸宁却一直在不肯迈出那一步。 其实,感情最怕就是拖着。 清禾已经忘记了被酒精麻痹的感觉了,那种身体上的昏昏沉沉心里却异常痛苦的感觉不会比清醒的时候好多少,以前喝酒喝到吐现在却滴酒不沾,以前只要一想到这事头痛的要死想要撞墙,现在只想好好活着。以前那些疯狂幼稚的举动现在看来很可笑不是吗。年少时的感情最纯粹喜欢就是喜欢就是要对你好,如今却夹杂了太多以感情为借口的附属品,没了当初的样子。或许这就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但的确不是当初想要的那份单纯与美好了。 攸宁的步伐或许永远也追赶不上,清禾越来越觉得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种平行线相交过后的渐行渐远仿佛没有办法去打破。 那透明杯子里透明的液体顺喉而下,连同那份想念,那悠悠长的回忆,那些清禾一点一滴争取来的一并咽进肚子里。喝完这杯也就散了。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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